“是耿府的管家,親自將地契連同程氏五口陪嫁送到了齊宅。”
“小五爺替您收拾了背主的奴才,因著您現在為貴人們祈福,選了您的字號換了幡。”
耿舒寧沉默片刻,她可不信便宜爹會幹這種吃虧的事兒,納喇氏就更不可能吃這種虧。
她喝了口茶,問:“是十三爺的手段?”
陳流笑著搖頭:“十三爺說,他只是跑個腿兒,咱們可不敢亂說話。”
茶水還未吞嚥下去,暖意就已經落入了心腸,耿舒寧揚了揚唇角,沒再多問。
想也知道是誰幹的,狗東西越來越會了。
陳流也沒敢等她多問,從門外引了個陌生面孔進來,笑著介紹——
“居士,這是十三爺身邊的秦管事,今兒個請您看的好戲,由秦管事來安排。”
耿舒寧擺擺手:“叫我歲寧就行了,別叫居士,聽著牙疼。”
秦管事跟陳流對視一眼,笑著躬身請安。
“小的見過歲爺。”
“先前我們家爺吩咐奴才等辦了些差事,也說歲爺您是個中高手,想請您給指點指點。”
耿舒寧來了興致,難不成負責收集情報的清倌兒,這麼快就安排好了?
她用扇子敲了下手心,臉上的笑得添了些壞水兒。
不知道是許久沒出行過,還是看到了那歲字幡,她先前在莊子上懶了許久的心怦怦跳著,突然又跳動出了造作的勁頭。
她慢吞吞敲著扇柄:“真由著我指點?”
秦管事莫名後脖頸兒一涼,卻不敢慢待了,趕忙回話,“是,爺吩咐過,有什麼意見,您只管提。”
耿舒寧又問:“那要是為了指點,對十三貝勒有所不敬的話,回頭我給十三爺賠罪,他不會怪罪我吧?”
秦管事心想,有隔壁那尊大佛撐腰,您就是騎我們家爺脖子上屙屎屙尿,我們家爺也不敢怪罪啊。
但被叮囑過不能太殷勤,秦管事故作為難思索了下,才點頭。
“這鋪子本就有歲爺一半,自是您想怎麼指點,就怎麼指點。”
耿舒寧笑著起身,眼神往屋裡各處適合偷聽和偷看的地方掃視,聲音揚起幾分興致。
“那就開始吧。”
秦管事笑著拍了拍手,門外立刻有伺候的跑開。
他和陳流都沒多說話,恭敬退了出去。
巧荷無聲又妥帖地退到角落裡伺候著。
這會子只是半下午,雖是不接葷客的曲藝樓,卻也不是最熱鬧的時候。
又過去半盞茶功夫,纖蘿閣的動靜才循序漸進地熱鬧起來。
門口跑堂甩著巾子揚聲喚貴客請,臺子上的水晶簾子嘩啦啦作響,幾許曼妙身影站到了臺上,咿咿呀呀戲說著曲中人歡喜。
再有環佩叮咚,香氣繚繞著,搖曳出數個清雅嬌花,含笑進了耿舒寧所在的雅閣,軟語吳儂著請歲爺安。
耿舒寧始終慵懶靠在軟墊上,眼神清明,神情淡淡。
曲起,曲終,沒有離散,又都圍繞到她身邊,捧了酒盞和果子,環肥燕瘦伺候著。
隔壁齊溫澄都快坐不住了,使勁兒往鐵片和梨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