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梁九功又有了新的疑惑。
他嘿嘿笑著稍微後退幾步,小聲問:“那主子您和太后娘娘折騰一溜夠,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即便能攔住萬歲爺一時,還能攔住萬歲爺一世不成?
遠的不說,只要找不到梁辰,萬歲爺想叫人入宮還不就是張張嘴的事兒。
那祖宗膽兒忒肥,還要親自來太上皇跟前謝恩呢,這又是縣主又是入宮的,圖什麼?
康熙淡淡睨梁九功一眼,見梁九功縮縮脖子不吭聲,也沒跟他解釋。
其實梁九功跟在他身邊幾十年,回頭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他為何要叫烏拉那拉氏動手?還不是看出老四的心思。
明明心裡惦記著,偏不肯叫人輕易入宮,烏拉那拉氏身子骨又不好,當他這老子瞎嗎?
一來康熙擔心老四成了情種,不顧江山社稷,對於耿舒寧說得跟皇家有緣這事兒,康熙將信將疑。
二來康熙也沒見過耿舒寧這樣不輸男兒的,有點欣賞在裡頭。
想做皇后,那就先看看,這丫頭能不能從烏拉那拉氏手裡活下來,再說不遲。
死了只怪她自己沒本事。
死不了,就當給老四的繼後找塊磨刀石,省得死丫頭無法無天,總得習慣後宮的彎彎繞繞才是。
至於紅顏禍水和勞什子惑星,康熙半點不信。
他還不至於看不透一個小丫頭,干政的忌諱,他死之前總能教會就是了。
萬一教不會,還能帶走不是?
等研究透一盤殘棋,康熙頗為愉快地吩咐:“盯著點圓明園的動靜,要是鬧過頭,就給朕提到暢春園來,叫她好好謝恩!”
康熙這頭預備著打馬遛兔子,胤禛也接到溫泉莊子上傳來的訊息,還有耿舒寧只有一行字的親筆信——
「還沒嫁爺就要去未來婆婆跟前立規矩,差評!」
胤禛:“……”
出行之前,他要將所有積壓的奏摺都批完,路上才有工夫應對北蒙那邊的局勢。
這幾日他早做好帶耿舒寧走的準備,忙暈了頭,倒忘了防備太上皇和太后對耿舒寧的忌憚。
“額娘派人來過嗎?”他捏了捏鼻樑,長長嘆口氣,問蘇培盛。
蘇培盛小心回話:“沒有,但今兒個太后娘娘吩咐尚服局的女官,緊著趕幾個錦緞的墊子出來。”
“陳嬤嬤令人傳話,說是叫裡頭放石子兒呢。”
這就是要叫那祖宗吃啞巴虧的意思。
在宮裡過活,不只是女人,男子也少不了吃這種虧。
要是不注意得罪了什麼人,真碰上那手眼通天的,在不能鬧笑話的場合,放上這種墊子……
抽氣聲兒大了都算犯規矩,動輒就要掉腦袋,膝蓋都能跪廢咯。
耿舒寧雖不至於這麼慘吧,可也少不了要受罪。
蘇培盛緊著聲兒問:“萬歲爺,可要奴才安排人,偷偷把墊子給換了?”
胤禛蹙眉,這法子治標不治本。
他不在,額娘想為難人太容易了。
他盯著耿舒寧那耀武揚威的信,思忖片刻,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小狐狸這是催著他表現啊。
胤禛:“額娘那裡要做什麼,由著她去,叫趙松去一趟太醫院……”
翌日,胤禛在皇輦內掀開簾子,遙望溫泉莊子片刻,浩浩蕩蕩出了京。
又過去一夜,這日一大早,耿舒寧又叫晴芳和晴淑給拽起來。
迷迷瞪瞪換上縣主的服飾,再暈暈乎乎爬上馬車,一路睡到了大宮門前。
馬車咕嚕嚕走近後,趕車的護衛立刻就發現,烏雅嬤嬤帶著兩排武嬤嬤,凶神惡煞站在大宮門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