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女人,以腳尖點點她的肩膀。
“那就交給你來辦。”
“這是朕登基後,給皇額娘辦的第一次千秋宴,不容有失。”
“午宴既要有心意,也不能失了體面規矩,朕要所有臣子和命婦都知道朕的孝心。”
“不能超過太皇太后曾經的規制,但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千秋宴朕辦的比皇阿瑪好。”
耿舒寧眼前一陣陣發黑,要不她還是吊死吧?
這還沒完。
胤禛說著,面色愈發和緩,心情也好了許多,低沉的聲音含了笑。
“至於晚宴,朕不喜歡莊重,也不喜歡妖嬈,更不喜歡委婉,什麼鼓上舞太鬧騰了,到底是大宴,不能有任何出格之舉。”
“不過皇額孃的擔憂朕是知道的,朕也願意孝順皇額娘,讓朕慾火焚燒的法子,你還是得好好想。”
耿舒寧:“……”
這位不是要五彩斑斕的黑,他要亮如白晝的黑。
簡言之,這混蛋純屬找茬。
“若是辦好了差事,朕就恕你今晚無罪。”說完這句話,胤禛重新蹲下,迫著耿舒寧跟他四目相對。
“若是辦不好差事,朕就許了你今晚所求。”
“等過了千秋節,朕賜你和耿佳氏族人一起,燒死。”
耿舒寧:“……”
直到端坐在臥房內,耿舒寧渾身還有些止不住地顫抖。
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只記得被迫與皇上對視時,那雙深不見底的丹鳳眸中,毫不掩飾的殺意。
耿舒寧在大夏天的夜裡渾身冰冷。
麻木拽過薄被,眼眶裡的溼潤再掛不住,大顆大顆落在被褥上。
不是害怕,也不是脆弱,是……釋然和認命。
穿越前,她深夜還在辦公室,剛改完客戶要求的第十八遍方案。
還沒點儲存,郵箱裡就收到了客戶要換場地和主題的郵件。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氣死的,還是太累了猝死的。
可總歸是放不下自己努力了二十幾年,才拼搏出的光明未來。
從穿越過來開始,被強壓下去的不甘、惶恐和茫然催化出的浮躁,一點點伴隨著眼淚傾瀉而出。
淚落得很兇,耿舒寧渾身上下的銳意和散漫卻一點點收斂,越來越像原身那副嬌軟模樣。
只是紅腫的杏眸裡,多了幾分原身不曾有過的冷靜和堅韌。
一切都不是夢,膝蓋的紅腫刺痛,還有渾身黏膩的冷汗,不是假的。
回不去了,她只能在這裡,從頭再來。
翌日一大早,一夜未睡的耿舒寧,收拾好了身上,讓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宮女去膳房,取了兩個雞子並著一碗綠豆粥。
拿溫熱的雞子匆匆在眼上滾過,消了大半紅腫。
她正慢吞吞喝著粥,就聽到了外頭聲兒不算太大的熱鬧動靜。
是嘎魯代和鈕祜祿靜怡、佟思雅她們。
七個膚白貌美的女官,手裡各捧著冊子或托盤,一窩蜂擠到了耿舒寧屋裡。
見到耿舒寧微腫的杏眼裡滿是紅血絲,佟思雅心裡舒坦,眼神閃了閃,抿著唇後退,一聲沒吭。
鈕祜祿靜怡稍有些不自在,期期艾艾坐在耿舒寧身邊。
“你,你還真哭了啊?”>>
耿舒寧喝了口粥,赧然笑了笑,帶著唇珠的櫻唇微勾,顯出香腮兩側小小的酒窩,整個人嬌軟又可憐。
聲音也是。
“臉丟到了太后和娘娘們面前,還不能讓我掉幾滴淚啦?”
佟思雅在女官們身後偷偷勾了下唇,心下嘲諷,這哭的怕是丟臉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