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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請嬤嬤記住兩件事——
一,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在我跟前沒有你以下犯上的餘地。
二,不管你多討厭我,圓明園裡都是萬歲爺的奴才,我也是萬歲爺的奴才,我勸你帶上腦子再來跟我說話!”
耿舒寧向來知道什麼時候該慫,什麼時候該硬氣。
她不能抗旨,卻不打算再以人人可欺的軟包子身份進宮。
所以她在梁九功的瞠目結舌中,抽出一旁暗衛的劍,指著梁九功道:“你大可問問梁總管,他敢不敢保證太上皇會要我的命!”
而後,劍直接架在烏雅嬤嬤的脖子上,“你也可以問問你自個兒,你的命有沒有我的硬!”
烏雅嬤嬤嚇得臉色蒼白。
過去耿舒寧在太后身邊一直都是甜軟模樣,她都習慣了,從來沒想過這菟絲花還能帶嘴咬人的。
但她也不是被嚇大的,跟在太后身邊她什麼陣仗沒見過啊。
她尖著嗓子喊:“反了反了!你們都是死人嗎?就看著這賤人威脅太后身邊的大嬤嬤?!”
梁九功來傳旨,自然是帶了護衛和會功夫的內侍的,烏雅嬤嬤也特地帶了武嬤嬤。
聽到烏雅嬤嬤的尖叫,都有些遲疑,但也不敢任由耿舒寧殺人,有膽大的不免就拔劍抽棍子上前。
耿舒寧毫不猶豫用力,在烏雅嬤嬤脖子上逼出血痕,同時厲呵出聲——
“護衛聽令!”
“立刻稟報御前,就說太后宮裡的刁奴膽敢辱罵太上皇御賜縣主,請萬歲爺給本縣主一個公道!”
“誰敢攔,殺過去!死了算我的!”
老梁氏和墩兒都嚇得大氣不敢喘,但祖孫倆知道好歹,哆哆嗦嗦站到耿舒寧身後。
院子裡露面的沒露面的暗衛,皆震撼揚聲——
“嗻!”
梁九功叫這變故驚得瞳孔都緊縮起來,他知道耿舒寧身邊有護衛,卻不知道……竟有這麼多,還能直達天聽。
太上皇和太后是拿捏著大義,要讓皇上沒有理由和藉口納了耿舒寧,卻不是要跟皇上鬧個天翻地覆啊!
他在心裡也罵烏雅嬤嬤沒腦子,趕忙尖著陰柔的嗓音攔——
“都給我住手!要造反嗎?”
武嬤嬤們還遲疑呢,拔劍的護衛卻立刻退了回去,都低下了頭表示不敢。
梁九功惡狠狠瞪烏雅嬤嬤一眼,“太后娘娘知道嬤嬤在外如此敗壞主子名聲嗎?”
“太上皇今日剛封的縣主,還等著縣主去謝恩呢,你個刁奴倒是膽大包天,敢辱罵縣主,可是對太上皇有所不滿?”
烏雅嬤嬤渾身一震,“老奴不敢……”
她只是跟過去一樣收拾個賤蹄子……
梁九功見耿舒寧冷著臉,劍依然沒放下,也沒改口,就知道這事兒沒有轉圜餘地。
他心裡叫苦,這祖宗是想幹嘛?
弄死個嬤嬤容易,回頭到了太后那兒,還有她好果子吃嗎?
他試探著看向耿舒寧:“縣主您看,此等小事實在不必驚動萬歲爺,不如叫烏雅嬤嬤自去尚功局領板子?”
耿舒寧也沒想跟富婆魚死網破,那隻可能是魚死,網是不可能破的。
她還能刀架未來婆婆脖子上不成?
心裡怒罵狗東西祖宗十八代一遍,耿舒寧才勉強平靜放下劍。
“不用去尚功局,武嬤嬤這不是在嗎?就在這裡打!”
梁九功見蹲在牆邊滿頭是汗的護衛虎視眈眈,心知他們隨時都能跳牆出去面聖,心裡嘆了口氣,也沒別的法子了。
他立刻轉身,涼涼看向那些武嬤嬤:“還愣著做甚?以下犯上打多少板子,還等著咱家教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