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用身體去抵擋子彈,軍神李匹夫也不能,但那位如天神般的老爺子能躲過子彈嗎?從煙霧裡衝出去的許樂,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當軍靴踏破泥塊,衝下緩坡時,他就已經清楚,所謂避開子彈,其實是避過敵人的目光所向,手臂所指,槍口所瞄,然後高速拉近或拉遠距離,暴起近身殺人或狼狽犬遁……
從理論上來說,一眼便是萬里,加上不足一米的神經束往復判斷時間,職業軍人瞄準開槍的時間短到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戰場上經常是不需要瞄準的散射,比如此時摸到草甸西側方的五名帝國士兵。
所以許樂撲出工事的動作雖然快若捷豹,卻依然將自己陷入了絕對的危險之中。這個宇宙裡沒有不貪生怕死的人,壯烈暴戾如李瘋子,偉岸天神若李匹夫,也不會嘗試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迎接帝國人的子彈,然而許樂卻是不得不跳,不得不暫時將生死置之度外……
帝國這支輕型裝甲小隊的軍官,大概在遭遇戰爆發之初,七組快速後撤佈防之際,就已經將眼光毒辣地落到了草甸西側。而那五名潛過來的帝國戰士軍事素養極高,摸的太過銷魂,線路太過迷人,以至於伏在草甸工事上的七組隊員們,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射擊,現在這幾名帝國戰士馬上便要威脅到熊臨泉的側方。
能讓許樂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事情,自然是比他的生死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此時整個七組隊員們的生死。
要幹掉這五名摸過來的帝國戰士,他只好衝了出去,跳了下去,衝向可能血腥慘淡的前路,跳入生死難言的大坑。
……
“許樂!回來!”
步兵系統裡傳出一道再難冷靜的聲音,趴在草甸後的聯邦戰士們,看到自家的最高長官居然像個敢死隊員般衝出工事,不禁被驚的渾身發寒,而負責陣地指揮的白玉蘭,更是憤怒驚恐到了極點。
許樂已經回不來了。
他衝出工事後直接進入坡度最陡的草甸西緣,沒有減速,反而雙腳快速輪轉,步步狠狠踩在鬆軟的青苔泥土之上,直接向下衝去,在短短的半秒鐘時間內,恐怖的速度讓他的身體變成了一道灰色的殘影。
只有克服人類本能對地心引力的恐懼,才能做出如此暴雷般的突擊,須大無畏三字。
……
嗖嗖嗖嗖,軍靴如輕點水面般在浮土上掠過,卻將沉重的力量傳入地面,震出深深的腳印與煙塵。剎那間,許樂便如閃電般直突三十米,來到那五名帝國士兵的身前!
五名帝國士兵看到他跳出工事,向自己衝過來的第一瞬間,便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彈雨噴灑,但終究還是慢了一分,因為他們沒有想像到那個或者勇敢,或者愚蠢的聯邦軍官,竟能衝的如此迅猛,如此快速。
人還在半空之中,許樂手中那把卡宴輕機槍管已經噴塗出無數火苗,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光學精確瞄準,他只是右臂大開大闔一擺,就像是一把大刀劈下,讓子彈在身前二十米的範圍內,降起一道弧線。
噗嗤密集彈落聲間,那幾名帝國戰士的射擊被壓制的稍顯混亂。一名帝國人被悶聲擊退,身上厚重的防彈服上現出七八個冒著白煙的彈孔,而幾乎同時,許樂已經衝到了此人的身前——淺灰色的魅速身影,竟似不比子彈慢多少。
近身,臉色蒼白的許樂一拳破空砸下,砸中這名滿臉驚恐的帝國士兵,砸斷了此人絕望的大吼聲,砸斷了此人試圖同歸於盡扣動扳機的指間動作,砸斷了此人堅硬的眉骨,砸出了一道說不清楚顏色的漿狀物。
噗的一聲悶響,瞬間內這名帝國士兵就像一根木頭般倒在溼漉的地面上,連抽搐都沒有抽一下。
就在第一名帝國士兵倒下的同時,許樂眯著的眼眸裡明亮若玉卻染著一絲微腥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