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隨意地揮了揮手,李封啪的一聲立正敬禮,走出了竹居,走出了林園的大門,離開了祖父的身邊。那抹沖天而的凜冽暴戾之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冷漠地盯著林園外圍那些汽車,心情有些煩躁。
一直站在林園門口的林半山,微笑著點燃了一根菸,遞了過去,卻被李封拒絕了。
“軍神大人這次前來,應該是為了那個傢伙吧?”林半山不以為意,負手於後悠悠說道:“瘋子,煩躁是沒有用的。如果連軍神大人都瞧上了那小子,你這輩子就只好永遠煩躁下去。”
……
竹居里只剩下兩個人,兩個有資格站在雲端看星辰毀滅再生的人物,事實上很多年前,他們便經常像現在這樣對面而坐,討論著很多事情,決定著很多事情。
只不過那時候,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位總統先生,一位憲章局長,只是那兩位夥伴都已經死去,人世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難免有些孤獨。
“事情是小封告訴我的,不然我雖然也看電視新聞,卻不知道這件事情和我家還有些關係。”老爺子望著邰夫人,緩緩道:“既然那個叫許樂的小傢伙,和我家有些關係,我總要關注一二。”
聽到這句話,邰夫人輕易地分析出了前因後果,低頭微笑說道:“鬱子這丫頭,我帶她這麼多年,結果還是沒有帶熟。”
這句感嘆裡究竟有多少低溫冷漠的成分,不得而知,這位夫人也不會愚蠢到在這位老爺子面前擺出什麼姿態,她只是感嘆著:“許樂不是和您家有關係,只是和他有關係。”
“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但我那個弟弟,好像在這片宇宙中,也就只剩下許樂這麼一個後人。”
“後人?難道木子不是他的女兒?”邰夫人說道。
“木子是我帶大的,如今雖然繼承了他的叛逆勁兒,但終究是個女孩兒,而且連她親生父親的面也沒有見過,也沒有繼承他什麼。但許樂這個小傢伙不一樣……”
老爺子的聲音有些清淡,緩聲說道:“我老了,他死了,結果發現他還有個繼承了他大部分能力的學生,似乎活著的我,與死了的他,又能找到某種途徑,互相看一眼。”
兄弟二人,一老一死,不能再見,老爺子的這句話很淺顯簡單明確,也有些悲涼之感。邰夫人靜靜聽著,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她輕輕拿著絲巾壓了上去,沉默片刻後,緩聲說道:“當年因為他攻破憲章光輝之事,我們與總統、局長一起商定的事情,您可忘了?他是您的親弟弟,您也未曾有過絲毫猶疑,為什麼今天您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她微微嘲諷說:“是不是人老了,心腸也變軟了?當年你的心怎麼這麼硬?”
老爺子靜靜地看著夫人,想著那一年總統官邸裡的秘密會議,想到當年面前這位夫人還只是個少女的時候,想到邰家上任家主,自己弟弟與她之間複雜的關係,想到當時她雙眼微紅代表邰家簽下了名字,不禁在心中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在意她先前話語裡難得流露出來的尖刻之意。
大抵也只有在這位老爺子面前,邰夫人才會稍微流露一些自己的真實情緒。
“他與這個小傢伙是不同的。”老爺子用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性格決定命運。我那弟弟天生涼薄無情,如果不是憲章局幾十年間一直在追蹤他,壓制他,誰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他死去?而這個小傢伙不一樣,他替聯邦立了大功,我調過他這兩年的檔案,我很欣賞這個小傢伙的性格。”
“他當年也替聯邦立下過大功。”夫人冷冷地看著面前的老人,說道:“憑性格決定聯邦的安危,我想這不符合您的性格。”
“他能影響聯邦的安危,是因為他有破除憲章光輝的能力,那小傢伙有這麼大的危險嗎?”
邰夫人低首為老爺子斟了一杯淡茶,緩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