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事情,最近的盲區是跟隨“萬有引力”號的智子遇到的,與地球的距離只有13光年。
智子間的量子聯結是一次性的,一旦中斷不可能恢復,那些進入盲區的智子都永遠迷失在了太空中。
對於智子遇到了什麼樣的干擾,三體世界一無所知,這種干擾可能是自然的,也可能是“人”為的;三體和地球科學家都傾向於後者。
飛向銀河系的智子在進入盲區前,只來得及探測兩個鄰近的帶有行星的恆星系,其中都沒有生命和文明。但三體和地球的學者們都認為,那些星系的荒涼正是智子能夠接近它們的原因。
所以,直到威懾紀元後期,宇宙對兩個世界仍保持著神秘的面紗,但智子盲區的存在很可能是黑暗森林狀態的一個間接證據,這個狀態不允許宇宙變得透明。
智子進入盲區對“萬有引力”號的使命並沒有致命的影響,但卻使任務複雜了許多。之前,潛入“藍色空間”號內部的智子,使“萬有引力”號一直能夠掌握目標飛船內部的情況,現在“藍色空間”號開始對“萬有引力”號呈現黑箱狀態。其次,水滴失去了三體世界的實時控制,其行為完全由內建的ai所控制,可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情況。
以上情況促使“萬有引力”號的值勤艦長決定加快任務的程序,“萬有引力”號再次提速,加快接近目標。
隨著“萬有引力”號的迅速逼近,“藍色空間”號第一次與追擊艦聯絡,提出一個解決方案:把包括主要嫌疑犯在內的艦上三分之二的人員送上太空穿梭機,離開“藍色空間”號,由“萬有引力”號接收,剩下三分之一的人駕駛“藍色空間”號繼續飛向太空深處的目標。這樣,人類在星際就保留了一個前哨和種子,保留了一個探索的機會。
這個要求被堅決拒絕。“萬有引力”號宣告:“藍色空間”號上的所有人都有謀殺嫌疑,必須全部接受審判,他們是被太空異化的人,已經不被人類社會認為是自己的一部分,更不可能代表人類探索宇宙。
“藍色空間”號顯然終於意識到逃跑和抵抗都沒有意義,如果追擊者只有太陽系戰艦,那還可以背水一戰,但同行的兩個水滴已經使雙方的實力變得不成比例。在水滴面前,“藍色空間”號只是一個紙糊的靶子,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在雙方相距十五個天文單位時,“藍色空間”號向“萬有引力”號投降,放棄逃跑,同時開始全功率減速,這使兩艦的距離急劇縮短,漫長的追捕就要結束了。
“萬有引力”號全艦從冬眠中甦醒,戰艦進入戰鬥狀態,曾經冷清寂靜了半個世紀的飛船再次充滿了人氣。
醒來的人們所面對的,除了近在眼前的追捕目標,還有與地球失去實時通訊的事實。後者並未在精神上拉近他們與“藍色空間”號的距離,恰恰相反,就像一個與父母暫時走失的孩子,對所遇到的根本沒有父母的野孩子更加恐懼和不信任,所有人都希望儘快把“藍色空間”號繩之以法,然後返航。雖然兩艦同處廣漠冷寂的外太空,以相差不多的速度朝著同一方向航行,但在精神上,“萬有引力”號與“藍色空間”號所進行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遠航,前者是有源的,後者無源。
在全體甦醒後第九十八小時,“萬有引力”號上的心理醫生韋斯特接待了第一位諮詢者。來人是戴文中校,這令韋斯特有些吃驚,在醫生的記錄中,他是艦上心理穩定係數最高的人。戴文是隨艦的憲兵指揮官,負責“萬有引力”號追上目標後,解除“藍色空間”號的武裝並逮捕所有嫌疑犯。“萬有引力”號起航時,地球上的男人是最後一代像男人的男人,而戴文又是他們中間最男性化的,他外形剽悍,常被誤認為是公元人。他經常發表一些強硬言論,認為對於黑暗戰役一案,法律應該恢復死刑。
“醫生,我知道你會對聽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