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茫然地點頭。
“你是聽不懂嗎?”
“聽懂了,許總。”程煜不敢怠慢,雖然他其實沒聽懂。
在許言之看來,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一個月前能夠不打招呼隨隨便便就把他當做男朋友推到前男友面前示威,那現在參加前男友的婚禮,就得現男友去接送,才能給予致命一擊。
臭小子,我只能幫你到這份上了。許言之心想。
何唯認定了上次的見面是做個樣子應付家長,不會再有第二次,他怎麼會懂許言之的用心良苦,於是三連拒絕程煜:“謝謝啊,沒關係的,我今晚請假了不用那麼早回去,沒事沒事……我可以自己叫車,我們等下要去續攤。”
所謂私人約會,就是跟送上門的小明星上個床。不過好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言之接到程煜的電話,得知何唯確實去參加了婚禮。
“……許總,那我還要等他嗎?”明知現在不合時宜,程煜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詢問,畢竟老闆的心思實在捉摸不透。
“隨便你!”許言之趁著換安全套的間隙,暴躁地吼了一句。
根據以往的工作經驗,老闆說“隨便你”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按照肯定的方向去做就行,但是程煜又覺得許言之與何唯也才認識沒多久,“隨便你”可能真的就是隨便怎樣都行。猶豫了半個小時,程煜決定不再等了,老規矩,十二點之前把車停進地下車庫,鑰匙送回酒店前臺,反正以往許言之都會在完事之後自己開車回家睡覺。
凌晨一點多,洗漱完畢的許言之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輕輕拍了拍被窩裡的人:“還醒著嗎?”
一隻手伸出來拉住了許言之,接著一張精緻的臉蛋探出被窩,睡眼惺忪:“應該是睡著了。”
“我要走了。”
“這麼快走嗎?我這幾天沒通告……”他雙手纏上許言之的腰,裸露在外的面板還留著歡愛過的痕跡,“可不可以,我……”
“辛苦了。”許言之敷衍地回吻,若有所思,答非所問,“那你好好休息。”
剛才正在愜意泡澡的許言之接到了某個朋友的電話,說在樂海酒吧看到了“叔叔”。
許言之的腦袋在三秒鐘空白後才恍然大悟朋友口中的“叔叔”應該是何唯。
前些時候聽程煜說過,陳以樂的酒吧就叫做樂海。許言之開車經過市公安局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決定繞路去酒吧——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反正就是想去,結果好巧不巧就在半路撿到了何唯。
何唯坐在馬路牙子上,一手拿著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一手拿著半瓶易拉罐啤酒。許言之發現何唯的時候沒能及時踩剎車,壓著黃燈轉紅燈的瞬間衝線,駛出一段距離才靠邊打著示寬燈停住。
許言之沒下車,透過後視鏡看到何唯艱難起身,慢悠悠地一邊抹眼淚一邊搖搖晃晃地繼續往前走,遠處一輛汽車開著遠光燈風馳電掣,直接闖了紅燈,斜著車身擋在何唯面前,穩穩地停住。
許言之:?
後車司機一下車就認出了前方純黑色的帕拉梅拉與上次在酒吧街接走何唯的是同一輛車,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