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罷了。
想到這裡,何唯拿著寄放在門口保安室的手機滿臉呆滯,通話記錄明明白白寫著通話時間2分鐘,他腦海裡全是鴨子在“尬尬尬”尬個不停。
“何唯,上車了!”一路小跑跟在隊伍後面的教官輕輕踹了一下何唯的小腿。
“是!”何唯回過神,最後一個上了車。
何唯早就想通了,現在的一切從始至終都是有跡可循,命中註定,他以前得到的回應都是他主動要求的,對方沒有拒絕他,讓他以為自己是值得被珍惜的人。
一年前被告知正在戀愛,半年前被告知已經訂婚領證,而一個月前被告知即將舉辦婚禮的時候,何唯在喧囂熱鬧的人群中像行屍走肉一樣,接過三炷香,磕頭十二次,折了一沓金紙,被鞭炮的硝煙和金紙燃燒的灰燼燻得眼眶通紅。
被告知這一切的時候,何唯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提出質疑和反對。是啊,他們接吻上床又如何,陪伴多年又如何,對方從沒有明確的表示,都是自己在索取,自己在犯錯。
假裝退回最開始單純的友誼,感覺也不錯。
何唯總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跨過這道坎的過程並不是那麼順利,然而真正結束的時候,對方似乎沒辦法適應何唯這麼爽快地開始新生活,三番兩次的挽留雖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卻也著實讓何唯亂了陣腳。
何唯選擇去參加婚禮,好像是想讓自己死心,又好像是想告訴對方“我們依舊是好朋友”,本質上他沒搞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過在看到許言之的司機的時候,他決定告退。
但是前男友,現在是新郎官,留住了何唯。
這麼多年了,陳以樂太瞭解何唯的心軟和善良了,那套說辭讓人無法拒絕:“以前你都幫我擋酒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喝越多越清醒,在隨著一群原本不屬於自己社交圈的狐朋狗友去酒吧續攤的時候,某個時間點,何唯突然明白了陳以樂非要把他留下的原因——
是許言之。
在婚禮開始之前,何唯故作輕鬆:“紅包給你,我要先走了。”他看到了程煜,“有人在等我。”
新郎官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就像對待其他好兄弟一樣擁抱何唯:“那我就不收你的紅包了。”
同時,陳以樂輕易看出了何唯的猶豫不決,緊接著用誠懇地、近乎是請求的語氣:“我希望你留下……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之後,何唯覺得喝夠了,雖然他酒量真的很好,他走出酒吧透氣,靠在側門的牆壁上。
陳以樂跟了出來,何唯笑著說再不回家新娘要等急了,但是陳以樂只是和他並排站著,說了不著邊際的話:“我記得之前裝修的時候,這裡是監控死角。”
何唯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別過頭看著巷子深處。
“何唯。”
“嗯?”
何唯的手被握住,陳以樂甚至還戴著新郎的胸花,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中,他們接吻了。
再也沒有以往雀躍的心情和神聖的感覺,何唯及時停止了動作。
陳以樂捧著何唯的臉,和高考之前不得不各奔東西一樣,滿眼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