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純黑色齊膝短裙,腳上的銀色高跟鞋換成了灰色家居拖鞋,站在門口看著許言之。
許言之:……
許言之接住了姐姐丟過來的香菸,俯身向姐姐手裡剩下的半截香菸借火。
姐弟倆就在門口站著各自抽菸,院子裡本就不太明亮的氛圍燈光在雨中越顯得光怪陸離。
許言之沉不住氣,說:“請你馬上停止你的想象,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許悅之笑著反問:“我想什麼了我?”她戳了戳弟弟的胸膛,“就算是……我不是一直都沒反對過嗎,急什麼?”
許言之:……
“欸,你之前不想出國,是不想舊地重遊觸景傷情還是……”許悅之打了個哈欠,“還是因為現在這個……”
“我說過了,我不想短命而已。”
哥哥安排海外工作任務的時候,何唯還未出現,純粹是許言之想偷懶,畢竟以前他靠著信託基金也過得瀟灑自在,本來就是抱著讓生活不至於那麼無聊的想法才接手工作,現在頂著巨大的效益壓力,三不五時焦慮得沒法睡好覺,多次想甩手不幹吧又脫不了手,他覺得自己被哥哥姐姐哄騙著上了賊船。
“所以那個男生,真的只是一個……呃,朋友?”
“是的。說來話長,所以我就不說了。”許言之無奈,“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
許悅之假裝擦眼淚,陰陽怪氣道:“小言長大了,翅膀硬了,敢兇我了。”
“不敢不敢。”許言之輕輕擁抱住姐姐。
許言之時常摩挲著手腕,這個位置曾經是幾道深深的傷口。但是在姐姐面前,他會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做出這個動作。這是他和姐姐之間的秘密。他想象不出當時的場景——姐姐是如何一邊被血腥味嗆得嘔吐一邊被滿地的血水嚇得大哭,一邊語無倫次地打電話求救一邊把他從浴缸裡拖出來。畢竟那時候他已經失去意識了。
如今姐弟倆會不經意說起往事,但總是三言兩語就打住。許言之不想多說,許悅之就不多問,她希望弟弟能夠開心,默許了許言之後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有時候還要站出來在父母和哥哥面前說好話,比起為弟弟惹出來的麻煩善後,她更不願意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許言之的人生荒廢了兩年多,直到姐姐告訴他:“我要結婚了,小言,以後你要多多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許言之拿著進行到一半的手工木雕,眼淚終究沒有落下。
許言之說到做到。他獨自旅遊了三個多月,準時出現在姐姐的婚禮上,之後又主動跟在哥哥和父親身邊學著管理公司,之後他聽從姐姐的建議回到了嘉禾市定居。
比起一年有三分之二時間籠罩在霧中的傷心之地,故鄉是一個氣候宜人、四季分明的沿海城市,更重要的是,許言之在這裡度過了完整的童年和青春期,這裡是最好的療傷治癒之地。
隨著內心趨於平靜,生活重新步入正軌,許言之有意讓自己的生活被工作填滿。三十歲生日的時候姐姐旁敲側擊地問他需不需要找個伴兒,許言之坦白自己有長期固定的床伴,不想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
雖然沒有刻意去關注,不過許悅之有時候也會看到那個男明星的廣告和新聞。她感慨著弟弟的喜好真是一如既往,混血長相人畜無害的模樣和初戀的氣質如出一轍,也對所謂“不想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這個說法持懷疑態度,畢竟當初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三線愛豆輕而易舉地拿到了意喜中心代言人的頭銜,天知道有多少人在覬覦這個名額,這不是明晃晃的偏愛嗎?
但是今天,從弟弟家裡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他跟你的初戀完全不一樣。”
許言之嘆氣:“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