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怎麼知道我來看蘇打綠演唱會?a03區域的有!人!嗎!
根本不可能的。
在老舊居民區的人間煙火氣中,周圍充斥著大量的嘉禾市本地方言,放鬆狀態下的何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提到開心的事情他會眉眼彎彎也會放聲大笑,涉及到不愉快的回憶能直面內心的失落但是能很快調整心態,何唯沒再想要徵求許言之的認同或者建議,只是說出來罷了。
許言之對這種觸手可及的真實感瘋狂心動,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但是與何唯相反的是,許言之大部分時候都是靜靜地聽著,他是稱職的傾聽者,卻不是合格的分享者。
許言之第二次放下湯碗,何唯順勢為他倒了一杯酒,問:“對了……你的右手受傷了嗎?”
許言之:?
“……呃,你是這樣拿碗的。”
何唯學著許言之的手勢,中指和大拇指夾住整個碗,食指按住邊沿,穩穩地端起碗之後無名指和小指併攏托住碗底,展示給許言之看。
“你習慣這樣。”何唯繼續解釋:“在小酒館吃飯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後來,你也是這樣的……”
許言之總是左右手交換著使用餐具,今晚他就只用了左手,其實剛才許言之右手單手剝糖紙的時候,何唯就發現他的食指動作有些不自然。
那次許言之不顧一切朝牆壁揮拳,戴著的一枚櫻花金六邊形戒指成了最大的兇器,醫生說,食指恢復正常至少要三個月,“你們中國話不是說了嘛,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在深淵裡掙扎的時候,除了像十年前一樣自毀,他特別想見何唯,不能再等一百天了。
許言之已經盡力掩飾卻依舊被注意到,他稍微愣神,撒了個謊:“前幾天食指被門夾了一下。”
何唯:……
“我聽程哥說,你剛出國那段時間生病了?”
許言之單手托腮,目光從何唯的臉上下移到喉結,又抬眼看著對方的雙眼,慢吞吞說:“沒什麼的。”
許言之手肘處墊著五張劣質紙巾,那是何唯特意鋪上的,為的是不讓桌面的陳年油汙弄髒了許言之身上那件抵得上蘭亭燒酒檔一年租金的衣服。
何唯雙手搭在腿上攥緊拳頭,點頭說:“嗯!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哎想起來我入警那年開始組織就不允許我們出國了,管得可嚴了……真羨慕你。”
“不好玩,工作罷了。”
何唯:……
許言之抬手飲酒的時候,何唯清楚地完整地看到了他手腕內側的傷口,似乎有新的痕跡。
這曾經是何唯最想破解的秘密,現在看來毫無意義。
他明明面容憔悴但是不會對你透露滿腹心事,也不分享在國外的苦與樂,他右手受傷了不會告訴你,還用了可笑的藉口搪塞,從認識到現在,你主動向他說了這麼多自己的事,他卻不肯對你多說一句他的事,說得好聽是“我很想你”,其實他就是在見完父母和朋友,抽空來跟你吃頓飯而已,你還在期待什麼?
想到這些,何唯終於洩氣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扭轉局面的時候,有人路過捶了他的肩膀:“何唯!你也來這兒啊?”
是那位交情最好的同事,他比何唯小一歲,但是因為個人經歷不同,他更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先是大方地跟許言之打招呼,又故意超級用力地拍了拍何唯的肩膀笑著責怪:“我辛辛苦苦打完全場比賽,早知道你要來,就讓你幫我們佔位置了。”>br />
我們?
一個漂亮的女生擠過人群來到同事身邊,不太確定是不是遇到了熟人,對上許言之的眼神又把問候語憋了回去,她悄悄拉了拉同事的衣袖,小聲說:“快走吧哥哥,等下交警要來貼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