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飛奔過去跟教練說了幾句話,向許言之比了個“ok”的手勢,很快進了更衣室。
3號口靠近更衣室。
何唯手忙腳亂地把單肩包甩在肩上,一邊走路一邊扣上黑色運動長褲的邊扣,踉踉蹌蹌靠近門口的時候用力跺了一下腳,聲控燈亮了,許言之靠著消防門,正在低頭接電話。
何唯覺得許言之的周圍籠罩著陰影,他放輕動作,默默在一旁站著。
聲控燈又滅了,從狹窄的入口投射進來的燈光把許言之的身影拉長,影子靠近何唯,重疊在一起,融入黑暗中。
何唯拎著單肩包不敢動,“您不舒服嗎?”
倒也沒有身體不適,不過是因為工作撂擔子被許珩之教訓了一頓,許言之有錯在先沒做任何反駁,左耳進右耳出,把一向穩重的哥哥氣得跳腳。
許言之隔著黑色口罩把臉貼在何唯的頸窩上,聲音低沉模糊:“我餓了。”
何唯:……
聲控燈再次亮起,何唯飛速把許言之推開,好幾個人擠進來,往更衣室方向走去。
“何唯,還沒走啊?”
“啊?這就走了!”
何唯跟路過的同事依次擊掌,之後拉著許言之逃離了現場。
以仙景市下了一場在半空中就融化的小雪為標誌,全省正式入冬,嘉禾市也不例外,濱海城市的猛烈海風侵膚入骨。
風把兩人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被單方面擁抱過後,衣衫單薄的何唯渾身發燙。
“許總,我們就是吃頓飯而已,這是我欠你的……”
許言之反問:“不然呢?”
何唯:……
“沒,沒什麼。”
何唯發現了,許言之從不解釋這些行為,兩次擁抱,觸碰耳朵,長久地握手,撫摸脖子和淚痣,為所欲為,無所顧忌。
他到底想怎樣?
車廂裡只有導航播報路線的甜美女聲。
趁著等紅燈的功夫,許言之從喜糖盒子裡挑出一顆糖果,何唯直勾勾地盯著許言之修長的手指,看著他單手揉捻剝掉了糖紙。
白巧克力入口即化。太甜了,甜得許言之忍不住皺眉。
“程哥也給我送喜糖了。”
“哦?”許言之看了何唯一眼,順手遞了一顆糖過去,“他跟我說了。”
“啊?”何唯默默地把糖紙拆開一半,這是一顆抹茶味兒的巧克力,他把糖果又給了許言之。
許言之:……
“……”意識到誤會了許言之的意思,何唯趕緊把糖果塞進嘴裡。
這次的目的地是何唯心心念唸的湖邊夜食燒酒檔。
許言之行雲流水地把帕拉梅拉塞進停車位,一輛電動車疾馳而來,一個漂亮的甩尾就和汽車平行停住,穿著熒光服的阿姨敲敲車窗。
“兩小時!”何唯急忙探出腦袋:“阿姨,我們就停兩個小時,吃個晚飯就走。您先給開一小時的單子吧!”
收費員阿姨把列印出來的繳費單給何唯,讓他先付五塊錢。
何唯過日子精打細算,解釋道:“晚上十點以後的收費標準不一樣,可不能吃虧。”他唰地拉上棒球外套的拉鍊,“我去找位置,您慢慢來!”
店面招牌是“蘭亭燒酒檔”,燒酒檔的左邊是“蘭亭小賣部”,右邊是“蘭亭快遞站”和“蘭亭水果店”,不遠處就是何唯居住的蘭亭小區。>r />
店裡沒空位,店外還有幾個外賣員等著取餐,何唯快步進了小餐廳,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搬了桌椅在店外擺放好,他跟在後面拿著碗筷水壺紙巾放在桌上,挑了風口位置坐下,這樣許言之坐在他對面就吹不到風。
“你吃油淋豬肝嗎?凍螺點四個?”何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