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命入職第一天,今日俞參在書院幾乎都是一副生悶氣的樣子,書院的學子也不敢打擾這小老頭生悶氣。
他們都知道這小老頭是為啥生氣。
然後到下午的時候,一個和尚推門而入,經過交流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天海大師其實說了很多,但俞參聽進去的只有一句話:“祁命遭遇了道門陰靈根三尸境修士襲殺。”
嚇得俞參下一秒就差點瞬移到麒麟衛總司堂找沈知民麻煩了。
但聽天海說祁命無恙後,俞參才冷哼一聲:“這小子運氣好,遇到了天海大師出手相救。”
天海微笑回應:“祁施主吉人天相,氣運渾厚,命不該絕。”
二人下午談了不少話,俞參本來對佛教挺有偏見的,認為全是些虛的,主要還是因為佛教是大宋的國教,與大褚的重儒相對。
但聽天海談論起大褚境內的教義,又收起了一些偏見。
他發現這和尚年紀輕輕卻已至四品,雖然是佛門的四品,但其佛法理解的極為透徹,頗有大師風範。
天海如今二十四五的年齡,已經在遊歷四海參悟佛法。
當年俞參五十多歲才算真正出山,行走世間,二人都屬於見不得災禍難事的人,能幫一把幫一把,話題源源不斷。
隨後俞參一看天色不早,帶著天海去膳食堂吃頓齋飯。
結果滿滿一大碗稻米很快見底,俞參大手一揮,讓天海敞開了吃,吃飽為止。
然後……
然後膳食堂就遭了殃,天海這人直性子,佛門子弟也沒有太多彎彎繞繞,哪怕俞參這話確實沒什麼客套的。
他想著,隨便吃能吃多少。
這四大缸可不是普通的缸,三個祁命加起來也沒一個這缸大,畢竟是書院學子一天的糧食。
直到天海把第一缸稻米吃完,膳食堂的老大爺豎了個大拇指:“好飯量。”,俞參才意識到不對勁,但為時已晚,他總不能不讓別人吃飯吧,畢竟是是自己徒兒的救命恩人,下午相談甚歡的友人。
也不知天海幾天沒吃飯了,跟泥馬餓死鬼投胎一般,吃完兩大缸的時候還臉不紅心不跳,雙手合十虔誠的一比。
半個時辰過去,整整四大缸稻米,盡數見底,天海才揉了揉肚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多謝書院款待,貧僧七日未進食,吃的稍微多了些,見諒。”
俞參嘴角不停抽搐:“無妨,無妨,天海大師可吃飽了?不夠的話再吃點?”
“不不,書院學子還未進食,我怕學子們食不飽飯。”
虧您還惦記著我們偌大一個書院的人。
“無妨,無妨。”
俞參抓緊時間派人去街上買糧食,晚上才不至於讓學子們餓肚子。
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祁命聽完,咂了咂嘴:“這天海大師是個能人。”
“呵呵。”俞參冷笑一聲。
一老一少來到應龍澗山崖旁,天海大師坐在一亭中的木凳上,細細讀著儒家經典。
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發現是祁命和俞參,隨後面帶微笑起身行禮:“俞夫子,祁施主。”
“大師,我帶了齋飯,再吃點?”
一聽到還有齋飯,天海大師臉上的笑意更甚:“善,那貧僧就不多與施主客氣了。”
祁命將一碟碟素菜和幾碗齋飯與菜糰子什麼的一股腦放在中間的石桌上。
這古代確實沒什麼好吃的,祁命瞧著那一個個讓人沒什麼食慾的素菜,嘆了口氣,想念紅燒肉第十八年的不知道多少天。
而天海大師眼睛可亮了,今天下午光吃米飯了,還沒吃上一口素菜。
這位大師微微低頭,充滿著對食物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