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戰場化作死一般的寂靜。

在劍氣斬出的那刻，鬼刀就察覺到不對了，但是被天海大師攔下，無法及時趕到。

劍客倒下的時候，屍體還在流著滾滾鮮血，離他最近的錦衣公子渾身噴上了豔紅的鮮血，整個人嚇得呆滯在原地，也沒了反抗的勇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他的褲腿處溼潤了。

死……死了。

上一秒還談笑風生的侍衛，這一秒就被攔腰斬斷。

六品秒殺五品，想都不敢想。

祁命呼呼喘著粗氣，說到底，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以前打的都是高階局，有大哥們帶，他就是一觀戰的小輔助，現在親手殺了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敵人，他甚至感覺心裡一陣暢快。

殺了就是殺了，助紂為虐者，有什麼資格活著。

觀他動起手來毫無猶豫，也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貨色。

祁命努力安慰著自己，說服自己殺人的恐懼。

錦衣公子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相反，死在他手上的百姓和女人不少。

只是第一次見到敵人殺了他身邊的人。

噴了他滿身滿臉的鮮血。

他恐懼地看著祁命，腦袋哆哆嗦嗦，生怕下一秒一道劍氣斬過來。

天海大師也是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祁施主，這般生猛？

他瞧著敵人的慘狀，心裡默唸著超度之語。

面對敵人，殺了就殺了，天海不會在意這些。

“走。”鬼刀見情況不對，提起錦衣公子就想走。

“大師，攔住！”

祁命大喝。

“好！”天海一棍子打過去，攔下他的動作，二人一時間又陷入混戰。

啪嗒，啪嗒，啪嗒。

祁命拖著劍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直到站在癱坐在地上渾身哆嗦的錦衣公子面前。

錦衣公子毫無剛才的冷淡和威風，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他不可能再冷靜。

“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林家不會放過你的，我是離火宗長老的親傳弟子，離火宗也不會放過你的……”他喃喃自語。

傻孩子，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威脅敵人而不是討好敵人呢。

祁命都不敢想這傢伙以前有多囂張。

他彎了彎腰，手掌忽然撫摸上他滿臉鮮血的臉，俯在他的耳邊：“我不會殺你的，我說過，要斷你的手。”

殺了就不好交差了，侍衛死了就死了，但是以這公子云淡風輕地說出：“我就強搶民女又如何，你想怎麼樣，你能怎麼樣？”

這種態度，說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祁命不敢想他手上到底禍害過多少良家婦女，毀了多少家庭。

“你不能這麼做，不能……”

他眼角噙著淚，滿臉害怕。

咔。

輕鴻的鋒利讓人安心，祁命輕揮一刀，錦衣公子的兩隻胳膊齊齊斷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殺豬般的哀嚎從錦衣公子口中傳出，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淚水和鼻涕交纏在一起，悔恨且怨恨地看著自己斷裂的胳膊。

“草，死禿驢！”鬼刀怒吼一聲，拼死才掙脫開天海的糾纏，閃身來到錦衣公子旁邊，一手提著死狗一般，看了眼地上斷了的胳膊，來不及多想，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作為林家請來專門保護錦衣公子的，這下完了。

場面再次安靜下來，祁命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召出來一壺米酒，這是從那客棧打包的米酒，咕嚕咕嚕灌進喉嚨。

殺人的緊張情緒還纏繞在他的心頭。

心裡非常糾結，自己殺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