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的炭,將手爐弄得滾燙了,這才套上棉套子遞給楊云溪。末了到底忍不住抱怨一句:“主子也真是的,冰天雪地的,哪裡不好?非要來賞梅。”
楊云溪淺笑:“以前一到了冬天便是總喜歡往外跑,堆雪人,賞梅,也是不覺得冷。如今到底是不行了。自從生了小蟲兒,便是覺得自己老了似的。怎麼也扛不住凍了。”
歲梅淺笑:“南邊本就是比北邊暖和些,再說了,生孩子時候主子本就是欠了債的。身子還沒養好呢,又出了這個事兒,虛弱了不少。自然更是比不得從前。”
說著說著歲梅便是忍不住心頭輕嘆了一聲: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楊云溪每每總是這件事情剛落,便是又遇到事情,這身子這麼一來二去的,哪裡經得住折騰?
這般想著,便是有開始盤算是不是將那些食補的藥膳都讓小廚房準備起來。縱然楊云溪不愛吃,也是多勸著吃一些才好。
楊云溪看著皚皚白雪,有心想去玩雪,想著又覺得冷了。便是到底沒敢將手伸出來,只是用下巴點了點遠處的一株紅梅:“那紅梅開得不錯,一會兒回去的時候,便是剪一支回去養在瓶子裡罷。如今小蟲兒也不在,倒是不怕她再吃了。”
提起這一茬,眾人都是忍不住偷笑了一陣子。正笑著呢,秦沁便是過來了。
秦沁的臉色不大好看。
秦沁穿的是石青色的裙子,上頭是蕊黃的夾棉褙子,外頭又披了白狐狸皮的披風,看著倒是十分搶眼。只是看著卻是單薄了些,也越發的襯得秦沁臉若冰霜起來。
楊云溪笑著站起身來,朝著秦沁微微一福:“秦良娣。”
這才一次,楊云溪可是做足了禮數,力求秦沁挑不出毛病來。
秦沁看了一樣楊云溪,徑直坐了,隨後才輕哼一聲道:“楊貴人這般,倒是稀奇。沒想到楊貴人到了今時今日,竟還是將我放在眼裡。”
楊云溪淡淡一笑:“這麼說來,秦良娣這是覺得不該將你放在眼裡了。只是不知秦良娣為何會如此想?“
秦沁被楊云溪這麼一句意有所指的話一激,登時臉色又冰寒了幾分:“你們以為我是真不知道,熙和她已是跟皇后娘娘提議要換掉我這個良娣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在殿下跟前吹了枕頭風的緣故?”秦沁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幾乎恨不得將楊云溪凌遲。
楊云溪看著秦沁如此,便是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來:“這話說得……卻是真真好笑。”
秦沁抿緊了唇,雖沒開口,可是看著那樣子卻也是知道是在等著楊云溪的解釋的。
楊云溪緩緩坐下,輕聲替秦沁分析:“秦良娣仔細想想,果真是我一句話就能起作用的?殿下他尚且不能直接做出這樣的事兒,更何況是我?熙和怎麼和秦良娣說的我不知道,不過熙和和我說的,和殿下說的,都是陪葬一事兒是秦良娣一力促成策劃的。”
秦沁抿緊了唇,卻還是不小心的露出了一絲錯愕來。
楊云溪伸出手指捻起玉杯,淺淺飲一口米酒:“秦良娣大約不知道,降了你良娣之位的提議,是熙和提出來的。並非殿下也並非我。”
秦沁狐疑的看了楊云溪一眼,最終抿了抿唇:“今日楊貴人和我說這麼多,到底是想做什麼?又想說什麼呢?莫不是真只是好心的提醒我一聲?”
秦沁的語氣略帶了幾分嘲諷,眼神更是充滿了挑釁。
不得不說,秦沁的身上的確是有著世家貴女的傲氣和風骨。即便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秦沁的頭也始終是不曾低下來過,始終都是高高昂著的,背脊也是挺直。
只可惜,此時秦沁就算是再怎麼強撐,卻也是有那麼一絲的不甘心和慌亂的。
而這一點的不甘心和慌亂,便是楊云溪能夠利用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