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鬼鬼感覺絕望佔據了自己的身體,早說了趕緊走啊,為什麼就是不信?這下好了,這隻樹精動真格的了,原以為只有這顆大樹是他的身體,誰知人家據有整個森林!這下該怎麼跑?
“喲?不怕死?”張孝恆上前一步,將手中的一團火焰朝著前方一顆小樹枝一湊:“最後一個機會,順我,你得活,逆我,你去死。你能糾集森林裡的蠻獸做你的倀獸,我不相信你是個沒腦子的愚物,但不管你是什麼,我耐心有限,機會只有一次,你的任何一根樹枝靠近我身邊三尺,我就要了你的命。”
……霎時間,整個森林停止了運動,就像一臺老式的鐘錶停下了所有的指標,時間停頓了。
鬼鬼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大嘴張開,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嗬嗬”之聲,直到耳邊傳來醇厚卻遲鈍的聲音:“饒——命。”
……
這顆大樹精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傢伙,他有交流能力,能夠收附近的蠻獸為己用,他將自己的根鬚小心翼翼地佔滿整個森林,緩緩收服著各種植物,當強於他的生物經過時,他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大樹,當弱於他的生物出現時,他就先按兵不動,默默等待獵物進入他的地盤之內,等獵物停下休息時,他才會默默召喚倀獸,全力圍剿獵物。
蒼鷹博兔,亦盡全力!
可惜這次他遇上了張孝恆,張孝恆等三人是意外的獵物,他們徑直來到樹精的腦袋上,將他本體的大樹上挖了一個洞,他們無視了那些專門為獵物預留的休息場所,所以……
“所以他發怒了。”張孝恆說道:“通常呢,他只會選擇一種倀獸來輔助他除掉獵物,這樣也方便分食,但是這一次嘛,因為我們動了他的本體,他就把獨角犀、狂風虎和藍羽鳥全都叫來了,他要讓我們感受到絕望。”
“沒——錯——”樹精開口說道:“饒命——”
“事情就是這樣。”張孝恆攤了攤手:“他似乎是第一次接觸符文語,好在符文語十分貼近意義的本質,屬於形意字,只要有靈智就有機會交流,所以呢,他最終是緊急學會了一句救命,呵。”
鬼鬼問道:“他說的不是饒命嗎?”
張孝恆照頭就是兩下暴慄:“精神!精神!領會精神!饒命和救命有區別嗎?救命和大王饒命有區別嗎?”
鬼鬼捂著腦袋,委屈地說:“那好嘛,你是大哥,你說了算。可是,這顆大樹精被你劈了,為什麼還能喊饒命?啊不,救命?”
順著鬼鬼的眼神,兩人看向樹精的“本體”,那顆巨樹被鬼鬼用浪濤泡過,用冰封過,仍然表皮無傷屹立不倒,卻被張孝恆一掌貫通,幾十米高,近十米粗的巨樹被一掌剖成了兩半,如同柴禾被斧子劈開一般,不但劈開了,還燒了個蠟炬成灰。
為什麼到了最後,這樹精明知不敵還會發動森林暴動?他修行那麼久的軀體被一劈而倒,道行盡毀,他如何不瘋?
只可惜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真的能要了他命的,這位樹精朋友利用種族特質將自己的性命妖靈轉移到另一顆小樹上,並且斷肢求生的時候,張孝恆拿著世界之火直接逼到了他臉上……
因此,這位樹精朋友除了停手、認慫、現場學饒命三連以外,也著實沒別的法子了,本體沒了,至少還有命在啊。
“哦……原來如此。”鬼鬼抓抓頭:“那就是說,現在這可樹妖變成了小樹枝了?這是什麼情況?這算是奪舍嗎?”
張孝恆踢了小樹一腳:“我想,這應該是樹精的天生能力吧,你自己說,這算是怎麼回事?”
可憐的樹精朋友彷彿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大哥——饒——命啊,我——沒了。”可惜他其實沒有流淚功能,於是只能結結巴巴地敘述著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