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頭忍痛看著秦相離,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朕想跟攝政王單獨待會,王妃留下。”
眾人如潮汐般退了出去。
許雙柳款款走到床前,跟小皇帝一同看向秦相離。
小皇帝聲音暗啞的道:“就真的沒救了嗎?”
許雙柳搖了搖頭,聲音比方才平靜了不少,“太醫院連同會診都說無解,臣婦看……恐怕凶多吉少。”
小皇帝微微轉過頭,與他聲音成對比的是那滿臉的興奮,他邪魅的凝著笑,用無比悲痛的聲音道:“這可如何是好。”
許雙柳與他對視的一瞬間,心裡就驚詫的顫了顫。
世上竟會有如此兩極分化的人,這哪裡是人,這根本就是魔!
小皇帝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溫聲問:“柳兒,想什麼呢?”
許雙柳驟然回神,勉強擠出個笑來,“沒事,我只是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小皇帝站起身溫柔的虛虛攬著她的肩膀道:“這有什麼可想,跟朕進宮,朕自然給你一個好名分。”
許雙柳陡然後退一步,蹲了個禮道:“還請皇上收回方才的話,皇上乃九五之尊臣婦萬不敢攀附,何況家夫屍骨未寒,現在萬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小皇帝微微皺起眉,眼底竟真有些真情切意,“柳兒,我知道立後的事讓你難過了,但現在秦相離也死了,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傷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跟許雙柳談清之後反而愈發的想念她。
每次看到許鵲巧都能在她臉上看到與許雙柳有三份相似的影子,故而更是牽掛,甚至一想到若是許雙柳是許鵲橋,他簡直要興奮的大喊出來。
許雙柳堅定的搖頭道:“陛下,該說的臣婦之前都已經說完了,我相信您懂我的意思。”
小皇帝臉色漸漸陰沉下去,心頭冒起怒火:“許雙柳,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
“若朕非要納你進宮呢?”
許雙柳抬眼徑直望向他的眼底,不卑不亢的道:“那臣婦唯有一死了!”
小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充滿戾氣的道:“好!朕就看你到時候怎麼死!”
說罷,便拂袖離去。
許雙柳聽著窗外太監的一聲:“擺駕!”心裡只剩一陣後怕,她從皇上最後的那個眼神裡明顯看見陰鷙的殺意。
她緊緊咬著唇,快步走到秦相離身邊,拉起他略顯蒼白的手,即便是冰涼的,卻能讓她身體回暖,從掌心直到心尖。
她把頭深深埋在他手掌裡,迫切的吸取著他的力量。
——
皇上大婚,自然聲勢浩大舉國歡慶。
為了慶祝國祚穩固,小皇帝特意下旨大赦天下。
婚禮從頭天晚上就忙活了起來,到第二日按照章程一步步走下去。
時至下午,終於到了最後一個環節,祭祖敬天。
小皇帝和蘇嫋嫋並做在御駕上,儀仗緩緩向皇陵行進。
“嫋嫋,朕要在祭天的時候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佈一個訊息。”
蘇嫋嫋詫異的道:“皇上要說什麼?”緊接著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趕緊換上柔情似水的笑意道:“好啊,您要做什麼臣妾都支援的。”
小皇帝滿意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朕不會辜負你的。”
蘇嫋嫋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微微垂下眼簾。
儀仗停在皇陵腳下,百尺雲梯拾階而上,頭頂蒼穹,昭告黃天厚土。
禮部尚書讀完祭天文便是皇上皇后上香。
小皇帝站在臺上,看著下方文武百官沉聲道:“朕今日大婚不勝欣喜,願我大青國今後國泰民安國祚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