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左右,太陽最為火辣的時候,會有一個漂亮的弱智女人來撿垃圾。而每到下午一點半的時候,這個女人會準時地離開,兜著瓶罐和廢紙,開心地離開……
當然,女人撿垃圾也並不是每天都那麼順利,有時候會被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上來調戲一陣,甚至還會動手動腳。女人從來都不敢還手,只會蹲在地上,使勁地抱著懷中的瓶罐和廢紙,深怕別人搶走一般……
有一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趁著女人不注意,從她的兜裡搶了一個礦泉水瓶。女人頓時著急起來,追著少年,依依呀呀地要他還回來。
少年玩心起來,一邊晃著手中的礦泉水瓶,一邊在大街上跑著,這一幕風景引來路過行人的一陣鬨笑聲。
女人跑得很慢,雙手兜著上衣,像是挺著個大肚子一樣跑著,一副著急的神情。或許是跑累了,少年使勁一扔,把礦泉水瓶扔到了空中,誰料無巧不巧地落在了路邊的樹杈上,愣是沒有落下來。
女人便開始挺著大肚子攀爬起來,看她那副笨拙的樣子,又引來一陣鬨笑聲。女人花費了半個小時,終於把礦泉水瓶拿下來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笑了,望著人群中的一個俊逸的小男孩,抬腳朝他走去。
可看到小男孩臉上憤恨中夾著鄙夷的表情,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剛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小男孩,挪著細碎的步伐離開了。
那副纖弱的身軀微微抽搐著,步伐甚是沉重。或許,女人並不傻,她知道這個早已懂事理的兒子不願意承認她這個“弱智低能”的母親,可她還是很希望,希望身後傳來一聲叫喊,哪怕不是喊“媽媽”,只是喊個“喂”,她都願意回頭,都會開心很久很久……
沒有,身後除了鬨笑聲,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她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背後有一雙充滿怨恨和鄙夷的眼睛,火辣地刺痛著她的背。所以,她低著頭,佝僂著身軀,加快了步伐,離開了……
“你撿這麼多瓶罐和廢紙做什麼啊?”一個好心的住戶從家裡拿了一堆瓶罐和廢紙塞給女人後,疑惑地問道。她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非要頂著中午的毒辣太陽來撿垃圾,就算是為了養活自己,也可以在涼爽點的時候過來啊!
女人不迭地朝住戶點頭感謝,一邊把瓶罐和廢紙收入兜裡,一邊傻笑著說道:“我有個兒子,他馬上…馬上過生日了,我想送他禮物,呵呵,送他禮物。”
“你兒子是誰啊?”
女人神色一變,有些驚恐地擺了擺手,道:“我……不能說,不能說的,他會不高興……不高興的。”
說到這裡,女人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又燦爛地笑了起來,朝住戶說道:“我兒子,他很漂亮……很聰明的,呵呵,不像我這樣的,他很聰明的……”
住戶微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家。儘管她好心,可她還是會忌憚路人吃人不吐骨頭的眼光。
女人再次笑著朝住戶道謝,繼續找起瓶罐和廢紙來。
一個月之後,女人拿著一支嶄新的黑色鋼筆,興沖沖地從店裡跑出來,那副燦爛的笑容很甜美,很迷人。出了店門後,她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繡著幾朵鮮豔花朵的絲巾,小心翼翼地把鋼筆包了起來,輕輕地放進口袋裡。
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把包著鋼筆的絲巾拿了出來,緊緊地撰著,這才滿意地笑了。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調,踩著輕快的步伐,朝周家大宅走去。
周家大宅很熱鬧,這天是市委副書記周劍英最為寵愛的孫子周逸平的生日,喧鬧的大廳裡,放眼望去,全是京都市的政治高官和有頭有臉的富商。長相俊逸的小男孩周逸平則是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周劍英身旁。
這時,女人從大門走了進來,在這種環境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