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佐笑道:“現在要殺他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又何必計較遲早呢?暫時留著他自然有妙用的,師弟就不必多問了。”
趙點水靜靜地觀察著屋裡動靜,聽著他們對話,確認了這屋裡只有馮佐、歐陽冒還有一個嘍囉在伺候著他們,再就是劉文昌了。就在思考營救計劃。突然殺進去應該可以得手,但考慮到敵人畢竟人數眾多,怕劉文昌久被捆綁,沒有戰鬥力,會影響逃脫,所以就耐住性子,計劃等這些嘍囉都睡覺了再行動。
屋裡,馮佐和歐陽冒還在繼續喝酒談論,只聽馮佐說道:“師弟幫為兄做了這一單買賣,就跟為兄離開這裡吧,這裡也太寒酸了。為兄幫你找個漂亮娘們好好過後半輩子。”歐陽冒笑道:“拉倒吧!你自己都是寄人籬下,我才不跟你去,更不想要個娘們來煩自己。我都有點怕了你們這些人,每次來都給我帶來一大堆麻煩,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見閻王了,這次又整個什麼欽差過來,指不定又會招來大隊官兵,要是連這個破地方都讓我待不下去,我就去先殺了你們知州。”
馮佐看歐陽冒一肚子牢騷,就安慰他說道:“你為我們知州做了很多事情,他也常常在唸叨你的好處,這次都吩咐我了,要我帶你下山,保你後半輩子享福。”歐陽冒嘆口氣說道:“每次都在許願,連多一兩銀子也捨不得給,我早就不指望了,之所以還幫你們做事,還不是每次都是你老兄前來,好歹我們也有兄弟情分,至於你那個知州我才不屌他呢!”
馮佐端起酒罈給歐陽冒倒酒,可還沒等把酒倒滿,罈子裡的酒就見底了。歐陽冒見狀,立刻大聲喊道:“快去再拿一罈酒來。”馮佐趕忙勸說道:“咱們今晚已經喝得夠多了,不如就此打住吧。那個趙點水還在外面虎視眈眈地盯著呢,咱們可不能喝醉了,萬一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歐陽冒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那趙點水就算再厲害,也不是我們兄弟倆聯手的對手。更何況那些小兵們更是不堪一擊。我們不用怕他,放心大膽地喝就是了。而且現在都已經是大半夜了,哪會有官兵突然出現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這時,嘍囉抱著一罈酒走了過來,把酒放在桌子上。於是兩人繼續開懷暢飲起來,一直喝到雙眼迷離、意識模糊。歐陽冒這才想起被丟在屋角的劉文昌,便吩咐嘍囉拿些剩下的飯菜去餵給他吃。然後自己則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張簡陋的木板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馮佐雖然也有點醉意,但還算清醒,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他看著眼前這張木板床,上面竟然連席子和被褥都沒有,心裡不禁犯嘀咕:這怎麼能睡得著覺啊?堂堂一個強盜頭子,居然過著如此窮困潦倒的生活,真是令人唏噓不已。馮佐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索性坐在門口,靜靜地望著天空,聆聽著風聲。
此刻的馮佐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自己的命運即將走到盡頭,因為此次行動已然全盤皆輸。雖然成功抓住了劉文昌,但他們的行蹤卻已完全暴露,朝廷定然不會放過廖封。這也就意味著,信州已是無法返回之地,一旦回去,恐怕再難逃脫。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趁著今晚就此離去,從此改名換姓、銷聲匿跡。然而,一想起信州仍有妻子與兒子,心中不免湧起幾分眷戀之情。若是想要回到信州接上妻兒一同逃亡,那無異於自尋死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馮佐最終決定採取三十六計中的上策——走為上計。於是,他毅然決然地站起身來,瞥了一眼正在酣然大睡的歐陽冒,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門。當他抵達土地廟時,發現童俊和幾個嘍囉依然堅守崗位。他向他們道了一聲辛苦,接著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童俊詢問是否需要派人跟隨保護,馮佐告訴他只是在附近隨意走走,很快便會回來,無需他人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