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府一大戶人家的宅子,那大戶人家在汜水城被攻破後就逃跑了,留下這宅子倒是便宜了楊嗣業。
楊嗣業家中只有他一人,自己的妻子並沒有生活在這裡,見錢毅謙到來,他知道肯定是邱元易讓他來試探自己的,但他並不擔心,這是自己小舅子,怎麼也不會害了自己。
錢毅謙說明來意,楊嗣業也不隱瞞,將他被路朝歌綁走之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錢毅謙,在得到自己姐夫確實改換門庭之後,倒也沒說什麼。
楊嗣業見錢毅謙不說話,便開口道:“你怎麼想的?”
“什麼我怎麼想的?”錢毅謙問道
楊嗣業笑著說道:“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現在已經決定跟著那邊了,你呢?你要是還想跟著邱元易,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覺得邱元易有幾成把握打下整個安邊府?能打下靖邊府,那是靠的出其不意,現在安邊府那邊已經有了防備,就靠這一萬多人,你覺得能成嗎?”
“那你覺得靠著定安縣那邊三千人能守得住?”錢毅謙盯著楊嗣業的眼睛,道:“現在咱倆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慎重,不然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已經決定了。”楊嗣業道:“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是我不瞎。你別看現在邱元易兵強馬壯,可真能打硬仗的有多少?打打順風仗還可以,若是遇到硬骨頭,這群人就是烏合之眾而已。”
“難道定安縣那邊的就是精銳了嗎?”錢毅謙道:“我可是知道的,那邊也不過是臨時徵召的青壯而已。”
“你沒到那邊的軍營中,我可是在那裡待了一天的。”楊嗣業道
楊嗣業在定安縣的軍營待了一整天,李朝宗也是做了兩手準備,不僅帶著李朝宗看了自己的訓練,更是像他透露了一點點排兵佈陣的情況,這些東西就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而沒有全部告訴他,也是防著楊嗣業假投降。
“我在定安縣看到了很多與我們不一樣的東西。”楊嗣業有些嚮往的說道:“我們雖然號稱義軍,可我們燒殺搶掠的事誰也沒少幹吧?說是軍紀渙散也不為過吧!可在那邊我看到了令行禁止,看到了官兵一致。他們的將軍,和自己計程車兵同吃同住,即使是訓練,那也是帶頭來練。你在看看我們,才打下一個小小的靖邊府,就已經兵不像兵,將不像將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領兵打仗各個稀鬆。就這樣的烏合之眾你覺得能有什麼大出息?既然都是賭命,那我何不把籌碼壓到更有希望的一方?”
錢毅謙自然也沒瞎,自從打下靖邊府之後,軍隊的變化他看的一清二楚,那些最早跟在邱元易身邊的人得了富貴,就已經開始忘乎所以了,成天花天酒地,把自己的職責都忘到天邊去了,軍紀更是渙散,從佔領靖邊府,雖然沒有大開殺戒,可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