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家人來往。後來,他長大了些,便藉口出去執行任務,不常在家裡露面。想來,我也有一年多沒有回過家了,不知道紅過得好不好。”
又是一句如同自問自答般的問話,諾因老爺含笑的唇角瀰漫著苦澀的煙味,我心裡有點難過,但嘴卻不由自主地開了口。
“維希在等你……”
諾因老爺餘角的目光移向了我。
“維希說他在等聖誕老人,每一年的聖誕夜,他都坐在樹下等。”我緩緩地抬起頭,視線直直地撞入諾因老爺眼中,“那個聖誕老人是你吧,我想維希他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愛自己的父親。”
“……”
諾因愣了愣,隨即淡淡地笑起來。嘴角的酒窩充滿了父親般的慈愛,那雙翠綠色的眼睛盪漾起溫柔的光。
香菸滅掉了。
“兒媳婦,謝謝你。”
我彆扭地移開眼神,心亂如麻。
“所以我更不能見他。他有多努力地在剋制自己的力量我知道,身為父親,我怎麼能輸給兒子呢?如果註定我們無法逃過命運,那只有我來做暮隱家的罪人了。”
“罪人?”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怔道,“你會殺了維希嗎?”
“如果當年我的父親有能力殺了我的話,我也會心甘情願讓他這麼做的。”
我沉默了,這或許……是破解那個詛咒的唯一方法,但是……太過於殘忍。
諾因老爺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那雙大手蓋住了我的頭頂:“在那之前,我和維希,還有星樊、七月、紅,我們會在不能彼此見面的情況下,共同對抗這樣的命運,因為我們是留著相同血的一家人啊。”
一家人……
太敏感的詞彙。好像是一劑毒藥,讓我全身的血管都疲軟癱瘓起來。
我好像站在一座懸崖的岸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原來在這種親情面前,我也會感到孤單嗎?還是習慣了太久一個人的生活,突然被融進一家人的氛圍中,有點自以為是地得意起來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雙蓋著我頭髮的大手正停留在我的頸間,米色的毛毯裹住了我的身體,一陣暖意襲來。
“兒媳婦,你也是我們的家人。”
“……”
鼻子一酸,我忍不住地掉下淚來。
會客室內還亮著橘色的暗淡燈光,掛鐘的擺擊聲在彼此的沉默間“咔咔”地發出規律的節奏聲,隔壁鬼刀的呼嚕聲傳來,我被淚水沾溼的的眼皮也終於快要撐不住了。
房間裡開著力度適中的暖氣,一陣陣倦意襲上來,面前的諾因老爺好像也快要變成重影。
原來,溫柔也是暮隱家祖傳的。
那種陌生的,細緻的父親的感覺,讓站在懸崖那邊的我動搖了起來。
好像,被叫“兒媳婦”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因為厚重的窗簾只拉開了一條小細縫,陽光還不怎麼充裕。
身上的毛毯已經掉了大半,會客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抬頭看了眼掛鐘,八點剛過,大約睡了四個小時。
我仰天打了個哈欠,剛打完,那側的大門就開了,十三號拿著熱毛巾出現在門口,並且出奇地對我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諾因大人已經去用早餐了,嗯……笑小姐,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昨晚實在是失禮了,聽過你和諾因大人的故事後,我實在感動地無以言表啊,請一定要接受我誠摯的道歉。”說著,十三號便把手中的熱毛巾遞給了我。
昨天的眼淚把臉上的妝都給弄花了,我用那熱毛巾把殘妝卸乾淨以後,才突然迷茫了起來: “那個……請問我哪裡有提過我的故事。”
他也迷茫了起來:“咦?您不是諾因大人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