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先離開一樣,他很兇地吼她,氣急敗壞地,“笨蛋,你怎麼這麼笨!我怎麼會不愛你,我怎麼能?如果不愛你,我如何活著?想讓我不愛你,除非……我不再是我。”
只要我還是我,我就必定愛著離雅。就像人活著就要呼吸,心臟就會跳動,蘇亞·蘭瑟斯活著……就會愛離雅。這是一種自然的欲求,等同於生的渴望。
他怎麼會厭倦,他怎麼會覺得不滿足?不該有這樣的情緒,不該有啊……他雖然不再每晚抱她,卻依然會靜靜地躺在她身邊,守著她,看著她。他看到她笑也會覺得開心,卻是一種沒有著落的歡喜,心裡總有一個地方空著,怎麼也填不滿。那天他在庭院裡,仰頭看著參天的大樹……他突然記起千百年前也是這樣抱著離雅坐在樹下,經常會坐很久很久。他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響動驚擾,他就這樣再次遇到了她。
他記得自己看向那個穿著淡藍色侍女服的女子時,心臟掠過的疼痛,那麼清晰,那麼真實;他記起他望進那雙寶藍色的眸子時胸腔湧起的喜悅和激動……他怎麼會再次心動,明明前一刻還將離雅抱在懷裡,那個他最愛唯一會愛的女人不是就在身邊嗎?為什麼他還會有這種心情?
他慌了,亂了,他固執地想要消滅眼前這個擾亂思緒的女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灰飛煙滅。他擰斷她的脖子時那種席捲全身的疼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為什麼被毀滅的是她……他卻會感同身受地疼痛?為什麼她掉下眼淚,極力伸出手想要觸碰他時,他會忍不住就這樣把她抱到懷裡?
他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清冷的嗓音,那個他愛了千年的女子在喚他,“蘭瑟斯。”他的心神猛地一震,手隨即鬆開,眼前的女子便摔倒了地上,重重地一聲,彷彿有利刃狠狠地劃過心臟,他不得不閉住眼睛……漠然轉身走向離雅。他極力說服自己,他殺的,只不過是澤之宮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女。
當他返回雅之宮,他的腦海裡依然烙著那雙哀慼的藍眸,揮之不去。他再也無法裝作不在乎,他的心狂亂地跳動……他必須再去看看,他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當他瞬移至庭院時,他看到被落雪覆蓋了一身的她,她的臉貼在雪地上,眼淚從寶藍色的瞳孔中不斷溢位。她哀傷絕望地一遍遍喚著……蘇亞……我的蘇亞……他就那麼僵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鋪天蓋地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蹲下身,溫熱的液體簌簌地掉落。
這個世界上會那樣喚他的人只有一個……小雅,他的小雅。他深愛著的,他的生命,他的靈魂……他千百年來活著的唯一意義。他親手把她毀了。他捂住自己的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又像是失去了配偶的野獸,哀傷地哭泣。他在她身後不遠處不敢上前,他害怕……害怕她再也不願意見到他,再也不願意愛他了。他就那麼蹲在地上,淚流滿面。對不起,小雅,我愛你,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愛。
我以為毀了一切讓你離開我的東西,你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可是你卻恨我入骨,在我面前結束了上一世的生命,去了異界再也不讓我找到;我以為把你囚禁起來,讓你只看得到我,讓你只能擁抱我……你就會再次愛上我。可是我錯了……你絕望了,所以用這樣的方法從我身邊逃離。然後當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卻認不出來……親手結束了你的生命。你因為我到底失去了多少次生命?
第一次,你為了我魂飛魄散;第二次,你寧願自刎去異界也要逃脫;第三次,我那麼輕易地擰斷你的脖子……我是毀滅之神,所以連自己的至愛,都會被我毀滅嗎?小雅,我錯了……我想再一次好好愛你,這一次你來教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