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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王誇個寂寞

邢夫人雖然出身不高,卻也是個爭強好勝之人。她作為家中長姐,當初得以嫁給豪門賈赦為填房,為恐怕給人看低,硬是將家中的全部傢俬都當了自己的嫁妝。 至於親弟弟邢德全至今未能娶妻,親妹妹邢阿蘭至今也剩在家中未嫁,邢夫人就是一句話:“那都是各人的命數,與人無尤。” 對自家手足尚且如此,對前房兒女,自然是更加的涼薄。 賈璉被賈赦無緣無故一頓臭罵之後,往往還得挨邢夫人一頓搶白: “我把你沒孝心雷打的下流種子!人家還替老子死呢,白說了幾句,你就抱怨了。你還不好好的,仔細你老子生氣捶你。” 邢夫人的愚犟和自私,馳名兩府。 任何出入的銀錢,但凡經她手的,無不克扣異常,從來不管別人死活。 所以縱然她並沒有做出不合禮法的事情,但闔府上下,除了她從家裡帶來的陪房,就沒人瞧得上她。 賈母是保齡侯尚書令史公的女兒,嫁進榮國府又為榮國公誥命;王夫人的爺爺是都太尉統制,縣伯;李紈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不是功勳貴胄,就是文官清貴,出身不同,見識不同,圈子自然也不同。 縱然是賈母這等做事周到成習慣的老太太,也曾經想與兒媳邢夫人相處,打牌的時候也曾經把邢夫人請過來。 奈何邢夫人的錢,都穿在肋條上的,只能往上穿,不能往下揪。 一上牌桌,邢夫人就緊張得滿臉是汗。 贏錢也罷了,若是輸錢,哪怕只有幾十文,邢夫人的臉就拉得比驢還長。若是輸到了一百文,邢夫人的眼淚就都要掉下來了,兩手都哆嗦了。 為了避免彼此的尷尬,賈母和邢夫人彼此都保持著禮儀距離,能少說一句話,就少張一回嘴。 今日要不是因為賈璉,老太太也不會連續跟邢夫人說兩句話。 當然,也就不會出現後來的尷尬。 . 賈璉一見冷了場,趕忙向賈母道: “孫兒有個為難事兒,請老太太給出個主意。” 賈母見賈璉機敏,以此來化解尷尬,便順著他的話茬問: “你倒說來看看,你為難的,我替你做主。” 賈璉故作為難,皺眉道: “孫兒從姑蘇回來,給老太太帶來了兩樣稀罕好物,也花了好些心思的。 可偏偏在南邊遇到個督糧道衙門的何老爺,是史侯家的門下,他知道老太太最是喜歡‘慧繡’,便想法子弄到了一副。 按理說呢,應該先人後己,人家託我將好容易尋來的‘慧繡’帶來孝敬老太太,我應該先拿出來。 可老太太一見‘慧繡’,必定就沒心思再瞧孫兒的孝敬,那孫兒豈不是虧了? 唉——委實叫人心裡為難。” 賈母聽說賈璉帶來了“慧繡”,十分欣喜,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因為這當中有個說不出口的緣故: 賈母嫁入賈家之時,正是賈家鼎盛之時,家中日日賓客盈門,禮來禮往,繁華無匹。 賈母對詩書字畫皆有極高的見識,所以才對深諳書畫之妙的“慧繡”情有獨鍾,但奈何“慧繡”存世極少,以賈府之榮,也只有三件而已。 但自從代善公去世之後,後世兒孫皆不中用,家道日衰,家中的珍玩都是去得多,進得少。到了去年,像樣的珍寶已經捉襟見肘,逼不得已,賈母只得將其中兩件“慧繡”進獻給了皇帝,只留下一副十六扇瓔珞,留在自己身邊愛不釋手。 三件愛物,都只剩一件,而賈家的存貨和存銀,連三分之一都沒剩下了。更糟糕的,是賈家在朝著的勢力和倚仗,也連三分之一都沒剩下。 這當中的難受和憂慮,除了賈母,沒人能懂。 可如今,竟然又有人來送“慧繡”了! “慧繡”又有了兩件,賈家又有人升官,這可是個大大的好兆頭! 或許,賈家以後還能再度繁華,這可不是大喜中的大喜? . 賈母立刻笑道: “別為難了,都一塊兒拿上來吧,我必定都喜歡!” 賈璉卻又搖頭: “我帶來的,一樣現在就能瞧,一樣得等一會子再瞧。” 賈母指著賈璉只顧呵呵大笑: “就你鬼花活多,你跟鳳丫頭真真兒是一對兒的促狹鬼!” 說罷向王夫人道: “話說啊,自打鳳丫頭回去養胎,在我身邊也少了,我這痛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