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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六章 中山狼叫阿禾

天色微明時分,那女子醒了過來。 在睜眼的瞬間,突然看見身邊睡著個陌生男人,女子立時大驚,翻身就要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左手還死死抓著那男人的肩膀,右手裡還死死攥著一根刀柄。 賈璉被驚動,也迷迷糊糊睜開眼,一見那女子清醒過來,如蒙大赦: “姑娘,鬆開手罷,我肩膀上的皮肉都摳爛了,骨頭都裂了。” 女子立刻鬆開手,看看自己五根指甲上凝固的血痕,又看看賈璉天青緞棉袍的肩膀處被摳出了五個窟窿,從裡面洇出的血跡也凝成一片,猜想是自己昏迷時的行為,心下才陡生愧疚,又急看身上,發現身上衣裳都不是自己的,頓時大驚。 努力回想,腦中都是一片血光,周身不由一層冷汗。 . 旁邊床上的晴雯給說話聲弄醒,睜眼一見那女子終於鬆了手,趕忙起來,急著上前去看賈璉肩膀上的傷,疼得賈璉哎喲連聲: “輕點輕點!裡面血凝住衣裳了,疼疼疼。” 茱萸也醒了,卻只躺著不動: “昨兒夜裡充英雄,這會子又大呼小叫的,活該!” 晴雯小心翼翼想揭開衣裳,果然衣裳被傷口上凝固的血粘在一處,試了幾下根本揭不下來,便想起昨夜用過的烈酒: “那酒好使,我去拿酒來擦一下就化開了。” 嚇得賈璉一把死死拉住晴雯: “祖宗留步!那酒太烈,我可受不了。你去外面拿熱黃酒來就成。” 晴雯心中不解,嘴上立馬說出來: “啊?這位姐姐昨兒晚上能受得了,二爺這會子倒受不了?” 茱萸將雙手枕在頭後,立刻接茬道: “昨兒晚上是趁人之危佔別人便宜,二爺自然是什麼都受得了; 這會子人家醒過來了,既然佔不來便宜,二爺如何還受得了?” 好在不用賈璉回嘴,晴雯首當其衝: “茱萸你這話說得沒有道理。二爺哪裡趁人之危佔別人便宜了? 昨兒夜裡你說你給這位姑娘脫衣上藥,不是給她一刀差點劈頭上,立馬就嚇跑了麼? 二爺要佔便宜,也犯不著佔個手裡攥著刀的人的便宜。 再說了,趁著自己迷糊著,一手拿刀,一手摳著人家肩膀頭子死不鬆手,這還不一定到底是誰趁人之危呢。” 看看,這丫頭才叫沒白疼! 本來說到這兒就挺好,偏偏晴雯是個剎不住車的,下面的幾句句…… “紮在二爺懷裡喊‘爹’,二爺還吃虧了呢。 你又不來幫忙,我拽都拽不開,還怕她手裡的刀把二爺劈了呢。 當回爹,再丟條命,二爺豈不虧死了?” 賈璉趕忙打斷晴雯,以求自保: “你趕緊拿黃酒去吧祖宗,我這肩膀都疼得動不了了。” 晴雯應了一聲,跑到門口,又轉身朝茱萸道: “你趕緊起來,別挺屍了。 我去拿黃酒來,你給二爺化開血痂,昨兒夜裡為了鋸掉那斷刀,我的手都磨破了。” . 賈璉見晴雯去了,才向那女子道: “姑娘受傷甚重,須得好好休養,就在我這船上隨我一路南下,等到了揚州,我給姑娘尋個住處,姑娘且安心。 在下從京城來,這是跟著我的兩個丫頭,她叫茱萸,‘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茱萸,方才出去的叫晴雯。 她倆就是牙尖嘴利了些,昨夜給姑娘治傷,都是多虧她兩個。” 女子見賈璉溫文儒雅,卻不知他是敵是友,只垂下眼皮,並不言語。 賈璉見過她坐在船頭的清冷模樣,對她此時的冷淡倒也不以為意,只道: “姑娘安心休養就好,有事叫我。” 那女子微微閤眼,仍是不言語。 茱萸瞧得火起,再也躺不住,翻身下床,披著衣裳就來到賈璉的床邊,朝那女子討伐: “我們救了你,你好歹也要有個謝字……” 被賈璉一把拉住: “你昨夜快五更天才躺下,要不你再躺會兒去?” 茱萸一肚子火氣登時又朝向賈璉: “救人!救人!救了箇中山狼怎麼辦?你就是個東郭先生!” 她狠命一掙,正動了賈璉肩膀上的傷,不由“哎喲”一聲。 茱萸趕忙上前檢視,越看越氣,擰著眉毛跺腳道: “中山狼都咬人都沒這麼狠的!” . 細白的軟布蘸著溫熱的黃酒,一點點洇開了乾涸的血痂,終於將衣裳一點點褪了下來。 茱萸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