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裡前行的每一步都是緊張的,越是安靜,越讓人覺得陰森可怖,要是常人摸黑走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洞裡,想到隨時可能會有端著槍提著刀跳出來的土匪,早就被嚇破了膽。
可爺爺不一樣,他有一身高強的武藝,有著比猴子還要靈活的身體,這是他最大的底氣和依仗,深山巨谷中的野性生活以及出山以來的各種歷練,使他有著摸黑走夜路的豐富經驗,比這裡更難走的路他都走過不少,如果排除土匪的隱患,爺爺在這山洞裡前行,幾乎如履平地。
走著走著,爺爺漸漸感覺到有一絲涼風輕輕的迎面吹來,向前望去,遠處能看到洞外極為模糊的月光,他知道自己離洞口越來越近了。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土匪要在山洞的出口處安一個機關或者設下埋伏也大有可能,眼見著成功就在眼前,更要穩住自己,絕不能衝動,這一次,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馬虎。
當爺爺小心地走到洞口的時候,他警惕地探出頭往洞外檢視,冷不防斜刺裡猛的撲出一隻老虎,沉悶的怒吼聲震得地動山搖。老虎落到地上的聲音,如同天上掉下來的一塊巨石,砸得地上塵土飛揚,彈起的泥沙打到石壁和樹叢中沙沙作響。
沒有看到敵人的機關和埋伏,反而遭遇了一頭猛虎,即使爺爺心理素質再好,也被嚇得心臟砰砰直跳,他身子迅速往後一退,緊貼洞壁站定,握在手中的八節鞭迅速抖開,隨時準備和外面飛撲進來的猛虎展開搏鬥。
爺爺早在後退的同時,手中的木棍脫手飛出,箭一般直射向飛撲而來的老虎,老虎來不及變換姿勢避讓,被飛棍結結實實的射中身子,木棍當場“咔嚓”一聲便折斷了,也沒看清楚老虎被擊中何處,定然是吃痛不輕。
突如其來的變故,老虎也被嚇得不輕,轉身一躍便跳出去兩三丈遠,又是一陣沙石飛濺的沙沙聲響起,緊接著便只看得見一個黑影向樹林深處飛竄而去,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只聽見奔跑的聲音越來越小,偶爾從遠處傳來乾燥的樹枝被踩斷的咔嚓聲。
走出洞口,清新的空氣迎面飄來,爺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提心吊膽的走出了這個漫長的山洞,他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自己已經到了半山腰裡,眼前高樹淋漓,月光稀稀疏疏的照到地面,能清晰地辨出前面一條彎曲延伸的小路,還能聞到硫磺的氣味,這應該是土匪們撒在路上驅蟲蛇的藥物,沒想到這股氣味卻給爺爺引了路,省去了他尋找匪窩的很多時間。
爺爺大部分時間都是地面行走,因為離開地面便不能尋著硫磺的氣味前行,只有在遇到一些野獸需要避開時,他才跑到大樹上,順著樹枝前行。
途中,爺爺去看了當時他掉下去的那個洞,因為山洞的位置非常隱秘,爺爺尋了好半天才找到,他看到那個“囚禁”了自己14天的山洞時,心情很複雜,這個山洞成了阻止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它製造了一場永遠也不能挽回的悲劇,爺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恨還是該哭。
當爺爺試探性地往洞裡扔石頭時,洞裡已經沒有了動靜,想必那隻猴子當時就已經順著爺爺鑿出的“梯子”逃出了山洞,重歸山林獲得了自由,這隻猴子應該是世界上最有福氣的猴子,掉進一個那麼深的山洞,不但沒有葬身於洞中,還能有人來救,如果真有命運的說法,這隻猴子必定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它的往後餘生,應該會過得很好。只是代價太大,無意中救它的背後,有三條鮮活的人命已然消失,留給爺爺無盡的痛苦和遺憾,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爺爺搬來一塊大石頭把洞口蓋嚴,以防後面還有不幸的生物誤落山洞裡,也算是積一點陰德吧。他也沒多想便離開了,有一些東西光想是沒有用的,只有交給歲月去慢慢沉澱。
東邊的地平線上慢慢露出了太陽鮮紅的臉龐,共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