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拖著生病沉重的身子,爺爺除了拼命逃竄別無選擇,他好幾次想要爬上途中的大樹,靠樹幹和枝葉的掩護隱藏起來,怎奈手上無勁,爬樹像登天一樣艱難,錯過幾次絕佳的上樹機會,只得徹底放棄爬到樹上的念頭。
爺爺體力越來越不支,雙腿不斷地打顫,頭重腳輕的在前面跑著,速度不斷的在減慢。
在不遠處,爺爺一個跟斗摔下,滿身粘滿了泥土和露水。他吃力地掙扎著爬起來又重重地摔倒下去,為了逃命,不得不再一次艱難地站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前衝。
大山本來是爺爺的地盤,跑進大山裡就如魚得水,誰還能比自己對這茫茫大山更熟悉?今天他卻要在大山裡狼狽的逃命。
後面的人窮追不捨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長輩們的話在他的腦中迴響:生命永遠神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放棄生的希望。爺爺不會束手就擒,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把八節鞭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和這群人拼死一戰。
雙腿越來越沉重,爺爺身上的每一個關節、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在疼痛,腦袋像快要爆炸了一樣,感覺有1萬顆針在裡面不停地扎,眼前視線都是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汗水把前胸後背的衣服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熱氣在頭上蒸騰,汗水不停的冒出,像淋過一場大雨,順著臉頰滑落,淌進眼裡,又辣又漲,還模糊視線。
爺爺不時往臉上抹一大把,用力的閉一下眼,擠出眼裡的汗,口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嗓子眼撕裂般的疼,一種血腥味從口裡一直傳到咽喉。
爺爺全身衣服早已破成了無數塊,搖搖晃晃的披掛在身上,隨著他的跑動而隨風飄飛,破衣服上面還掛著一些樹枝和木葉,多處被枝葉劃破的肌膚露了出來,到處滲著血跡。
追來的人已經到了十米範圍,只需猛跨幾步便可以把爺爺抓住。
爺爺眼看已逃無可逃,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不再多想,直接停住,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隨時都有可能一跟斗栽倒下去,一幅要殺要剮任由你們的模樣。
一個漢子在後面大喊:“他已經跑不動了,趕快下手!”眼前的幾個漢子毫不客氣加快速度往前一衝,舉刀就砍了上來。
爺爺腿上用力一蹬,抖鞭相迎,一鞭彈飛最前面一個漢子的大刀,爺爺往回一拉,鞭梢直接把這漢子的一隻眼睛彈瞎,漢子雙手捂眼,極速後退,再沒了戰鬥力。
爺爺的身子搖搖晃晃、東歪西打,正欲舉鞭迎接追上來的另外幾個漢子,突然腳下一滑,身子一個站不穩便直接從陡峭的山坡上滾了下去,沒進了深深的草叢中,再無蹤影。
爺爺連滾帶滑被摔得七葷八素,這陡坡實在太長,滾了很長時間才終於停下來,身子重重地砸在厚厚的淤泥之中,抬起頭,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清涼的水嘩嘩啦啦的淌過,爺爺這才發現自己掉進了谷底的溪流中,淤泥慢慢沒過自己的膝蓋。
爺爺想,反正自己已經跑不動,不如就在這片淤泥裡博他一把,是死是活在此一舉了,他乾脆一屁股坐下,捧起淤泥就往自己的頭上臉上抹。
也是命不該絕,爺爺居然在溪邊看到了一根中空的灌木條,爺爺把木條折去兩頭,用嘴含著一吹,把木棍裡的東西吹一出去,摘幾片樹葉揉成小疙瘩塞進耳朵和鼻子裡,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便縮排了淤泥中,到處是人多深的野草掩蓋著,還有各種灌木樹枝的遮擋,完全就看不清楚淤泥上的痕跡。
一群漢子衝下山坡,有人竟也被摔得頭破血流。
他們扒開草叢仔細搜尋,從清晨一直找到下午,來來回回把整個山坡仔仔細細搜了七八遍,還有人在四面八方奉哨,以防爺爺溜走。
搜山的人拿著大刀,在最密的草叢中亂捅亂砍,他們幾次來到溪水邊,看到被野豬拱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