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山之前,周木辛早有預料,見到偷馬賊免不了會有一場大戰,這是讓人談之色變的大黑山,這些賊人怎麼可能輕易讓自己把馬牽回。
話又說回來,雖然自己單槍匹馬,若要真打起來,也不懼他們,當年跟爺爺一起在大山上學技時,千次萬次地奔跑于山野之間,從山谷跑到山上,從山上跑進山谷,從這山跑到那山,穿過無數叢林,爬過無數陡坡,摔過上萬次跟斗,汗水滴落得像灑水,都說不清有多少棵樹下流過自己的汗水、踩過自己的腳印,腳上磨出數不清的水泡,水泡又被鞋子磨破,吃過的苦別人想都想不到,對於叢林中的穿梭格鬥,能有幾個人敵得過自己,無論在大山叢林中進退還是奔跑,自己都可以靈活得像一隻兔子。回到鄉里,自己也依然沒有放棄在叢林中的訓練,家鄉別的東西沒有,唯獨不缺的就是大山,這裡的讓人自幼就與山為伴、靠山生長。跟著兄弟們訓練時,出門就可以上山,抬腳就可以滿山的奔跑,可以滿樹林地亂竄,家鄉就是天然的練武場,無論爬上哪一座山,都有無盡的障礙等著你去挑戰,地形千變萬化,挑戰無窮無盡。
只要自己鑽進叢林,就會如魚得水。
終究還是自己太單純,把人性想得太簡單。哪又能想到這偷馬的人有這麼陰毒,根本不跟你正面相碰的機會,隨便使點手段,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個身強力壯的練武人束在高空,任你功夫如何了得也毫無用武之地,根本施展不出半分武力,只得乖乖地淪為待宰的羔羊。
現在這情形逃不掉掙不脫,除了束手就擒別無他法,周木辛累得精疲力盡,大網卻無動於衷,他的心開始變得絕望,如果找不到機會逃脫,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停止了掙扎,他要儲存體力,尋找可乘之機逃跑。
如果這些賊人的目的只是單純為了偷馬,有什麼必要大費周章設計這麼大的一個陷阱等著人往裡邊鑽,這必定是別有用心呀,難不成是誰想要報復周木辛,才把他引到這大黑山上來?
周木辛的大腦飛速地轉動著,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這大黑山上的土匪,使得他們需要採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呢?自己一年四季遠門都不曾出得,又哪裡會得罪這些土匪?
周木辛開始梳理自己這些年較為特殊的一些經歷,一開始他的心情有些浮躁,總覺得自己生活簡單,從來不遭誰惹誰,也不曾幹過什麼壞事,更不曾得罪過什麼壞人。
但轉念又想,也不對,自己確實有讓人忌恨的地方。
我曾經將那不聽話的幾個弟子趕回家去,不讓他們跟著自己練武,難不成是他們在想辦法對付自己?自己跟他們並非有那麼深的仇恨,不讓他們學武,是他們自己不爭氣,錯也不在自己,既使不讓他們跟著自己學武術,但自己也曾手把手的教過他們,難道他們連這麼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難不成這群傢伙都成了白眼狼?
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呢,難不成是自己學習武術遭人忌恨?這也有可能呀,我學武歸來,不但大仇得報,也讓自己的名氣傳到十里八鄉,大家再也不敢招惹自己,這些年,我們一家人的日子也算過得自由自在,我們幾兄弟漸漸長大,更是讓許多人忌憚,被人欺負、被人瞧不起的日子漸漸遠去,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怎麼會不嫉妒呢?
還可能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跟雲一山的仇恨。當年,我們家跟雲一山的仇恨不共戴天,我之所以外出學武,就是因為心中有著深仇大恨。自從殺死雲一山以後,這個事情大家也就不再提起,這件事情中有很多東西一提起來就會刺痛人心,沒有誰願意再次提及。
然而,雲一山那樣的人背景複雜,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和他都有來往,殺死了他,說不定還真有人會為他報仇,如果這個事情真的是因為他,後果就非常嚴重了。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