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那位老太太點點頭,我能感受她靜靜注視著我的目光。
她叫羅穆一,是個“陰陽師”。
家族從明代祖傳起,專為人看難以描述的病症、助人逢凶化吉,為事主“清潔”、驅邪、鎮宅等事物。
羅穆一的父母膝下無子,僅有她和從小夭折的姐姐,父親離世前將衣缽傳予了她,而她始終未嫁,孑然一身。
羅穆一及其家族,在我們當地威望很高,出師後的她名號甚響,甚至外地也常流傳她的大名,又稱作“羅仙姑”。
她對我也似乎有著天然好感,常摸摸我的頭,和我簡短地寒暄。
偶爾她也會登門來看看我,帶著給我買的糖果和孩子喜歡的零食。
奶奶和母親對她的拜訪總是受寵若驚,端出平時捨不得的茶點與水果,而她會叫著:“星兒,來。”
我有點羞澀地走向她,她伸手扶住我,把點心和水果送到我嘴邊,我知趣地笑著搖頭說:“您吃吧。”
羅穆一,天師傅君陵的傳人,我叫她“穆婆婆”。
我的日常最欣喜的便是穆婆婆的探望,和忙完一天的勞作,三姐閔小秋放學歸來,她會告訴我在學校裡好多新鮮的事情。
還有和她要好的幾個女同學,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開始收到男孩子的情書,女孩也會向心儀的男孩寫信表達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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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青春期的感情,我似懂非懂,盲目笑著點頭聽著,三姐講什麼,我便聽得津津有味。
三姐僅比四姐大一歲,她在鎮中學念初中。
每一天跟隨著守店的父親,回家吃飯和睡覺,還兼顧著對留守在家的我提供著一份重要的關懷:教我讀書。
她會將大部分功課在學校裡完成,回家抽取一部分時間完成作業後,拿起課本將知識一一念給我聽。
加以繪聲繪色地說明,我聽得極其認真,睜大眼睛思考著,基本上功課講一遍就能理解。
後來很長一段日子,三姐手把手教我功課,眼睛看不見,那麼她就口述向我提問。
聽奶奶和母親閒話時說,三姐和四姐都是讀書的好苗子,學習成績在學校都是名列前茅。
但她們的統一思想仍然是:“女娃讀書好沒用,不如早點嫁人出去打工貼補家用,還是靠佳俊,以後爭取讀個大學光宗耀祖。”
三姐對我的悟性很是驚喜,她拍著手:“哎呀,五妹,你不得了啊!你要是上了學,以後一定能去市裡讀重點中學。”
於是,她拿出未用完的練習本,開始握著我的手,手把手教我寫字,摸索著找感覺。
我也不辜負三姐的苦心,珍惜著自學的機會,我開始早早地
抓緊做完家務,減少出門的時間,在家溫習著講過的功課,用直尺抵緊練習本,一筆一劃地練字。
三姐回家後每每檢視也是特別高興,甚至壓低聲音偷偷告訴我:“跟你說,你比閔佳俊學得好得多,雖然看不見,你的字寫得工整又漂亮,不像他歪歪曲曲的,前兩天還被老師請了家長,奶奶和爸媽也是說他還小,調皮就調皮些吧。”
這樣過了三年,一天晚飯間,父親笑逐顏開對奶奶和母親宣佈,他答應了陳寡婦為獨生子王撇子提出的親事,要將我定給王撇子。
這王撇子的爸早年跟村裡人去打石場工作,被石頭壓死了,他媽陳寡婦沒有再婚養育大了他。
但村裡時常傳出風言風語,陳寡婦沒有務工,但源源不斷有生活來源,聽說在秘密做著皮肉生意。
三姐最討厭陳寡婦,她告訴我陳寡婦長著一雙三角眼睛,看人總是陰森森的,兩片薄唇裡蹦出習慣性的刻薄話語。
而王撇子比我大七八歲,小時候發燒導致驚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