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靈州環視周圍以肉身鑄成的“銅牆鐵壁”。
他們個個面目相似,細細看去都能看見他們滿臉寫著牝雞司晨,末世之兆。他們憤怒張合的嘴巴,無一不在說著郗靈州該死,一個女人竟然成為了族長,真是該死。
他們針對的不是郗靈州個人,他們反對的是每一個家族裡想要翻身做主的女人。
“你們是哪家的人?”一位高齡老人,在四位健壯的青年人陪同下,硬是將銅牆鐵壁劈開了一道裂縫。
來的人是郗康丘,他向來擺著一副心正氣和的面孔,對外是實打實的郗氏老祖宗。郗靈州上前一步,將老人迎到了自己的身旁,面目虔誠恭敬。
她一手扶著老人的手臂,說:“太叔公,您怎麼來了?”
郗康丘平日裡並不愛用自己鎏金的龍頭柺杖,今天卻帶出了門。只見那龍頭柺杖被他重重舉起,又重重砸落在地。目光來回緩緩地掃視著圍聚的人群。
“我不來能行麼!我們郗氏都要給人踩進泥地裡了!”他咳嗽一聲,“你好歹是我們郗氏的族長,怎麼脾氣就像泥捏的。別人你管不上,自己宗族裡吃裡爬外的東西,還不懂得清理麼!”
話音剛落,陪同郗康丘一同道來的兩個青年人,把人群裡的郗劍仁扔到了郗靈州面前。
郗劍仁在見到郗康丘到來時,原以為郗康丘是要將郗靈州收拾一頓,沒成想他卻是來給郗靈州站臺撐場面的。
等郗劍仁想清楚其中關節的厲害,準備腳底抹油,走為上計時,兩手卻被鐵箍的大掌鉗住了。
他從手掌往上看,鉗住他的不是誰,正是郗靈州的小跟班,成日泡在拳館裡的郗靈州。
“康丘叔。”郗劍仁臉上掛著笑,兩手上下忙活著撫平身上衣服的皺褶。
郗靈州早就看見了人群中上躥下跳的郗劍仁。這個蠢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又蠢又壞,自己折騰的陰謀,還得自己衝在最前線。
“你怎麼在這裡?”
“我……”郗劍仁的眼珠子在眼眶裡四處亂轉,“我聽說孟家的新賽舟沉船了,我……”
他還在絞盡腦汁地打草稿呢,郗康丘可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柺杖一下、兩下沉重地擊打在郗劍仁的手臂上。
“哎呦,哎呦……”六十來歲的老人可經不起這兩棍重擊,腦子裡現編的謊話被打成了漿糊。
“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我打不死你!”郗康丘一雙老眼放出精光,守在郗劍仁身側的年輕人,立即將被打倒在地,準備爬起身的郗劍仁大力按在原地。
郗劍仁起身不成,反倒跪在了郗康丘身前。同時,跪在了郗靈州面前。郗靈州在郗康丘到來之後,便擺出了尊老敬老的面孔,全然聽從郗康丘的指揮。
“這件事用得著你操心!這是靈州的個人產業,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倒好,跟著人來打我們郗氏的臉,拆郗氏的臺子……你個蠢東西,別人看到只會想我們郗氏要完了!”
郗劍仁想到郗商秀給他打的那通電話,張嘴就要說:“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計劃……”郗商秀,郗靈州的親爹都不同意她繼續做我們郗氏的族長。
說了幾個字,郗劍仁的臉上便捱了一拳。
打拳的人是郗靈桃。
“沒有規矩!太叔公的話還沒說完呢。”郗靈州面帶厭惡地說道。
郗劍仁給這一拳打落了牙,口腔裡的血順著他抽動的嘴角流下。
在場的人均默不作聲,這是郗氏的內部事務。
族規高於一切。他們誰要是多嘴,就成了對郗氏的挑釁。以往家族與家族間的械鬥、血拼的源頭,不少便是因為插手他族事務。
“我警告過你,別再動什麼烏七八糟的歪心思……”老人的柺杖出現在郗劍仁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