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從貓眼窺見門外的訪客是郗靈州時,她回頭看向了呂三。崔柯想不到,呂三的預測會如此之準確。
黃斌斌上躥下跳地想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他又被悶在了酒店裡,整整一天!崔柯和呂三給他畫了一張大餅,哄得他暈頭轉向,轉眼間就上了他們的當。
“崔柯,開門呀。”
“呂三,你真覺得我們能住進郗氏老宅裡?”
崔柯忽略了黃斌斌的催促,反而向呂三發問。他們今天一天的收穫可是真不少,整個南城已經快要被郗靈州攪得天翻地覆了。
“只要你提出來,她一定會答應。”
黃斌斌這下知道門外的是誰了,他不想崔柯開門了。
“門外的人是郗靈州?”他一下站在了房門口的櫃檯上,一手扒在門上。“不給她進來。崔柯,我們明天就離開南城吧。這地方沒啥好玩的。”
黃斌斌越琢磨郗氏老宅的事,越不知道呂翠竹把崔柯忽悠來南城是為了什麼。難道呂翠竹不知道崔柯在馬西受傷的事麼?
郗氏父女,父親是一個死了又活著的怪物,引發怪異的濃霧;女兒是一個攪動南城的野心家;最後再加上呂三那些神神叨叨的話,喬家大兒的傳說故事……裡面的水太深,崔柯可是個傻子,玩不過的。
呂三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黃斌斌在想什麼。他二話不說,上前屈身抓住了木偶,塞進衣兜裡。
下一秒,崔柯便開啟了門。
開門的瞬間,呂三低聲警告黃斌斌,說:“你要是亂動,郗靈州說不定立馬把崔柯弄死。”
正在衣兜裡奮力掙扎的小人安分了。
郗靈州從半開的房門裡,逆著光看見了崔柯臉上難看的臉色。她倒是一臉冷靜地問:“崔柯,我能進去嗎?”
崔柯側身大開房門。郗靈州扭頭讓郗靈桃先走了,獨自一人進入了走進了房間。
房門被呂三關上了。崔柯坐在了郗靈州的正對面,她隨意地仰靠坐在沙發上,兩腿盤起。
“崔柯,對於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郗靈州誠懇地說道,“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給你再介紹一單孟氏的生意如何?”
她知道崔柯需要錢,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一個見鬼師會這麼缺錢。
崔柯似是被這話侮辱了,“郗小姐,你覺得我很傻麼?是你好心介紹給我,還是你只能介紹給我。麻煩你想清楚了,再說出口。”
昏黃的光線映照下,她幽深的目光落在了郗靈州的臉龐。
“孟氏賽舟的沉船,是你一早算好的吧?”崔柯說,“四年前的訂單,郗小姐的計劃在那時就想好了麼?你真是不怕砸了賽舟工坊的招牌啊。先是臨江泰山宮,再是鸚鵡湧五公媽廟。
我只是好奇了一件事,你怎麼把這裡的廟祝、神婆、摸骨先生這批人都給得罪了的?”崔柯知道這些人,大多沒真本事,但哄哄外人還是自有一套辦法的。
郗靈州略大的嘴巴向下撇,漫不經心地透出一股淡漠。
“全是騙子,我不過是拆穿了他們的謊言而已。”郗靈州翹起二郎腿,“他們都是其他家族裡豢養的喉舌,他們嘴裡的話哪有什麼價值呢。我可沒有得罪他們。”
“怎麼說?”
“他們說我命裡帶煞,天生克親,如果不好好收心養性,安分守己,遲早給郗氏,”郗靈州停頓片刻,眼珠子定定看向崔柯,“不,是遲早給南城帶來一場大禍。”
崔柯沒學相面、算命這些玩意兒。但僅憑崔柯那點淺薄的相面知識,她都肯定郗靈州這一生必定懷銀紆紫。
“然後,你做什麼了?”
郗靈州改換了坐姿,身體前傾,說:“什麼也沒做,繼任了族長之位而已。你以為我會做什麼?他們是別人的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