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燃燒下,牆體產生了輕微的變形。吳婕苣從未發現自己的力氣可以將一道鎖上的大門,用腿踹開。
大門敞開的同時,她似乎聽見骨頭傳來的“咔嚓”聲。熊熊的濃煙從門口溢位,房子裡霧氣瀰漫。
吳婕苣沒有防備地猛吸了一口濃煙,立即咳嗽聲不斷,眼睛嗆出了淚水,“咳咳咳……娉姨……陳季娉?陳季娉……”
無人回應,吳婕苣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繼續往屋內前行。屋內的溫度在急速升高,吳婕苣還未見到明火,已感覺到面板變得滾燙。
濃煙影響了少女的視線,“陳季娉……陳季娉……咳咳咳……”
她摸索到了通往負一層的樓梯口,她想娉姨也許可能會在樓下。眼皮發燙,吳婕苣抬眼向遠處望,望見了黑灰色的濃煙下鮮紅的火光。“噼裡啪啦……”物體爆裂的噪聲。
吳婕苣往下前行的選擇,在當前的火勢之下,絕無生還的可能。在濃煙中穿梭,張嘴呼叫,她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她回望大門口的天空,想起那天從孤兒院來到這座房子時的歡樂。
萬里無雲,灰藍灰藍的天空,遠處的月亮光線黯淡,群星低垂不再閃爍,它們像是知道黎明即將到來。月光與星光,都要遜色於普照萬物的太陽光。
吳婕苣不相信是陳季娉害死了大哥、二姐,她沒有證據,但她認定陳季娉不會這麼做。陳季娉是她這短短的一輩子,遇到的唯一一個像媽媽的人。
她不願意孤零零留在這個世界裡。如果這一切需要誰來終結,不能只有陳季娉,應該還有她,她們一起結束這無邊的罪惡。
吳婕苣克服心頭的膽怯,踩下了第一個的階梯。
處在黑暗中負一層,奔出了一個人影。她一手拉起吳婕苣,一手遞出溼毛巾按在少女的口鼻。
“走,你出去。快離開。”
“娉姨,我們一起走。”
來的人正是陳季娉,她散亂著頭髮,肩頭有一件染血的t恤打結系在頸間。那是吳弗苼自殺時穿著的t恤。
“我不走。你快走。你不明白嗎?珠珠,我殺人了!我出去了,也要死的。”
吳婕苣的眼中滾下連串的淚珠,她搖頭,“不不不,不會的。我們求求崔柯,她有辦法的。”
“她沒有,你快走!我害死了你的哥哥姐姐,你應該恨我。快走!你恨我,不要記得我!”陳季娉用力地推搡吳婕苣的身體。
房屋燃燒中無處的東西都在倒塌,爆炸。大門的門框已經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形。再晚,她們誰也出不去了。
可少女倔強起來,陳季娉受傷的身體竟然拉扯不動她。兩人像一座頗具動態的雕塑,固定在了原處。
來不及了,陳季娉內心充滿了絕望。
呂三從門外跨進屋內,他以非人的力氣,將陳季娉扛上了肩,扭頭跟吳婕苣,說:“走,快!”
三人在大門完全扭曲變形前,逃出了火場。
陳季娉大腿的傷口看似流血洶湧,實際上傷口並不深,做了最簡易的傷口處理後,暫時止住了血。
陳季娉被呂三按在草地動彈不得,吳婕苣就像失去航向的船隻尋到了可以停靠的碼頭。少女依偎在陳季娉的身旁,低垂的眼睫露出被高溫燙紅的眼皮。
“娉姨。”
“嗯。”
呂三側頭看向崔柯。崔柯的臉被燃燒的火焰映紅,她的眼睛裡蘊藏著風暴,針對呂三掀起的風暴。
從一場事關生死存亡的鬥爭中,存活下來的崔柯。肉體精疲力盡,大腦得到放鬆,一些疑問便浮現了在崔柯的腦海。天帝子喊叫的羅剎的畫面在她面前揮之不去。
吳婕苣的去而復返……藏在吳婕苣衣兜裡的黃斌斌……羅剎……阿奶口中的她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