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兩道女聲的尖叫。刺耳的噪音劃破空氣,讓崔柯忍不住抬起雙手捂住了耳朵。
梅杏南再次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挺直的脊樑徹底地塌陷,彎成蝦米狀。整具身體有了觸電般的輕輕抽動。
“他頻繁地檢查我的手機,切斷我跟任何異性的交流。跟他在一起時,如果我的眼神瞟到了一個異性,他就會拷問我,我為什麼要看另一個男生,我那時在想什麼。
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後我跟他爆發了爭吵。他說是因為太愛我了,他的天性讓他容易嫉妒,他保證會剋制自己……為了避免這種爭吵,我遠離了一切異性。
我退出了所有社團,避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我在學校除了上課,其餘時間不是陪他,就是呆在宿舍。可是他很忙,所以我在宿舍的時間非常多。
舍友們和我關係實在一般。她們最開始會拉上我一起吃飯旅遊,但在我幾次拒絕之後,她們三個成了朋友,而我只是舍友。我為了擺脫等待他的感覺,開了網店。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網店生意不錯。從開始的代發,到後面自己去批發進貨。期間雖然很累很苦,可我找到了快樂。這個快樂,終結於他從國外交流回來。
他發現我瞞著他做了這麼一件大事。無休止的爭吵再次爆發……我確定我不能放棄我的店,所以這次我提出了分手。他暴跳如雷……我們的分手場面不堪到了極致。
我們互相用最惡毒的字詞,攻擊對方……我為這場分手流了數不清的眼淚,幾個月輾轉反側甚至需要服用安眠藥,整個人瘦脫了形。
我從學校宿舍搬到了外面,一是不想讓周圍人發現我的異樣,二是方便我開網店。我本以為這場戀愛就此終結了。
但在半年後,他站在了我的租房樓下,他瘦了好大一圈,整個人像一具骷髏。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眶便紅了,他死死地撐住不讓眼淚流下。
我不和他說話,把他當作陌生人看待,從他身邊路過。他也一句話不說,卻堅持天天來,晴天雨天雪天都雷打不動。如果我搬貨了,他會搶過去搬上樓。他天天在我門口放奶茶、放水果、放鮮花……
他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和未來的前程,以這種方式逼迫我開口。我明白我只要一張開嘴,一切也許就完了。”
她的聲音穿透了眼前破敗的房屋,追溯到了那一天。
“我扔掉了他送來的一切,冷眼旁觀他的付出。下雪天,他被飄雪覆蓋成了一個雪人;暴雨中,他的傘被吹翻,他全身淋溼……這些都不能使我心軟。
可偏偏有一天,他不來了。我那一天都在想他為什麼沒來,到了夜晚,我忍不住撥打他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同學,說他生病住院了。後面的事,你也猜到了吧。”
辛艾寶兩眼無神地笑著,“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只是這次,他不再強硬地要求我關掉網店,他會跟我一起熬夜,一起去進貨,一起打包發貨……
後面我們一直重複這樣的情節,他因嫉妒想要控制我,我因個人意志努力反抗他,於是爆發爭吵,接著分手,最後和好。但一次次的和好,都讓我好累。
我為了不那麼累,妥協了越來越多的事。妥協的盡頭,是我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命,我這輩子都躲不開他。我分不清我是愛他,還是怕他。
在這樣糾纏難解的關係中,我離不開他了。我走出家門,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忙完工作,不知道要幹什麼;我拿手機翻開通訊錄,不知道要聯絡誰……
我發現,這一路走來我只剩下他了。我知道我不快樂,活著也沒意思,我很久之前就已經這樣了。可笑的事是,就連發現他出軌,我都不想放棄他。
有多少個他說是逢場作戲,工作需要的女人時隱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