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益的老婆,我叫陳季娉。大家一般都叫我吳太太……”
冰咖啡短暫驅散了身體裡的燥熱。
崔柯放下杯子,向坐在一旁的陳季娉提問,“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和吳先生見面呢?”
陳季娉露出溫婉的笑容,說:“阿益,早上出門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我剛剛已經給他打電話了。”
她關注到兩杯冰咖啡都快見底了,提出再去給兩人拿兩杯冰凍的甘蔗汁。
這是一棟將近600平方米的別墅,25層高,整體設計偏現代化。細微之處顯現著主人糟糕的品味,比如門口進來時的那幅掛畫——粗糙的工業流水線畫作。
崔柯、呂三所在的客廳,以黑白兩色為主調的偏美式設計,簡約的傢俱,跟隨潮流擺放的一些雕塑。但最難以讓人忽視的,是他們坐在沙發前看到的,處在客廳最顯眼處的一個一米五高的雕塑。
造型怪異、青面獠牙的猴子雕塑。
“……都怪阿益做事沒首尾,明明跟崔小姐你們約定了時間,一大早又跑出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陳季娉放下盤中兩杯黃綠綠的甘蔗汁,杯壁外側上凝結了許多小水珠。
崔柯沒有伸手去拿杯子,她抬頭,凝視著陳季娉說:“吳先生,沒有按時到是有些不妥。”
陳季娉沒想到崔柯突然發難了,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僵硬地掛在原處,像是一張凝固的雕塑臉。
“我想吳太太,應該知道吳先生為什麼找我們來吧?”
“知道。”陳季娉調整了臉部的表情,稍顯冷淡的神情。
她坐在了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抬手捋頭髮,整理長裙上的皺褶,“這件事我和他有不同看法,我不同意。”
有意思了,這個女人還沒同意呢。那麼另一個女人,她同意了嗎?崔柯默默想。
“但錢款已經付清了。我們這一行,是沒有退款之說的。”崔柯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這個家裡的古怪與她無關,她是收錢辦事的人,也可以收錢不辦事。
陳季娉笑笑,“我知道。這筆錢,我沒有想著要回來。”
房子裡的某處,傳來開關門聲。
陳季娉聽到聲音,站起來說:“估計是阿益回來了,我們當著崔小姐的面,把這件事講開吧。”
她再次離開了客廳,去迎接她的丈夫。
呂三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兩人的交流,他安靜地啜飲著冰涼的甘蔗汁。
“崔柯,我覺得事情很不對勁。”呂三的額頭滿是細細密密的汗,他手中緊握著玻璃杯,杯中的甘蔗汁在晃盪,“我們快點離開,我很不舒服。”
“我也感覺這裡有點不對勁。”黃斌斌躲在揹包裡發出了悶聲悶氣的說話聲。
但,事情的發展沒給崔柯一行人離開的機會。
吳恩益和陳季娉各自拖著行李、揹包,來到了大廳。吳恩益肉滾滾的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他一手一個拖行的行李箱,讓崔柯他們分外眼熟——那分明是他們的行李箱。
“呂堂叔,我之前不知道崔小姐會帶多一個人過來。昨天那個酒店房間,是我找了經理,才多出來的一間房。今天有遊客要入住了。”
他視線落在了崔柯臉上,繼續說道:“崔小姐,賓隴州這幾個月是旅遊旺季,整座城市較好的酒店都住滿了人。我想我不能讓你們住差的地方。”
他抖抖手,“那不如來我家裡住了。家裡的空房多,多住幾個人都可以的。”
崔柯看到吳恩益拿著他們的行李箱,她心頭上竄起的怒氣,讓她臉上的表情不好看了。
吳恩益看到崔柯臉上的變化,臉上的笑更誠摯了,“崔小姐,你放心。你們的行李都是酒店人員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