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飯桌前吃午飯,今天的菜色不錯,有松子魚、芋頭蒸排骨、涼拌黃瓜、清炒菜心,還有一鍋玉米蓮藕豬骨湯。
崔柯先是夾了一筷子魚肉,嘗一口,味道酸甜可口,外殼酥脆魚肉鮮滑。
她太愛這味道了,連連夾了好十幾次,吃下了半條魚。崔柯的味蕾被滿足了,她喝下一口清湯,說:“梁維新,你的廚藝真不錯。你都是跟誰學的?”
“這道菜,是跟省城的太史府上的師傅學的。他看我好學,特意教我做這道菜。學廚是要拜師的,我沒認誰做過師父,千百年來誰教我,我就學點。
時間長了,學成的東西也不少。除了做菜,五花八門的事我也略懂……”梁維新作息飲食規律後,吃飯再不像第一次那般,猛獸出籠狼吞虎嚥的。
他舉起筷子,隔空指指芋頭蒸排骨,說:“今天的芋頭好,你嚐嚐。芋頭味濃,口感粉糯。”
崔柯聽了,挑了一塊芋頭進嘴,果然跟他說的相同。她這下有點子理解平嫂的二表姐了,拴住一個人的心得先拴住她的胃啊。
梁維新天天早起去菜市場買菜,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青年這麼賢惠,誰不喜歡呢。但二十出頭的女孩天生就該會這些了。真是諷刺!
“你既然沒仇沒怨的,好像也沒什麼需要找見鬼師的地方吧?”崔柯吃得肚圓,很順手地接過樑維新遞來的桂花龍眼冰。
冰冰涼涼的碎奶冰鋪上一層打碎的龍眼肉,再加上一層桂花幹。一勺抿進嘴裡,順溜滑進喉嚨,正是盛夏解暑的最佳冰品。
梁維新也拿起勺子吃冰,聽見崔柯的疑問,他吞下口腔中的龍眼肉,頗為委屈地說:“我生前是沒有對誰有仇有怨,但死後就有了。”
“這話怎麼說?”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需要人間金銀購買贖罪券麼。我打工將近九百年,這筆錢還是沒有著落。”梁維新說起這事,手裡的桂花龍眼冰都不香甜了,拿著勺子猛戳碎冰。
“你到底需要多少錢?”崔柯驚訝問道。她眨巴著眼皮,震驚極了。這得是多大的一筆錢,需要一個人打工九百年,都還沒能攢夠。
梁維新聽崔柯提起這筆錢,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噹啷”聲響,手裡的碗和勺碰上了,他喘著粗氣說:“50文。”
多少,多少?崔柯對於歷史上的物價,不太明白瞭解,但似乎50文,放在哪個朝代,也算不上是鉅款吧。她摸出手機,偷偷搜尋宋朝物價。
她隨便點進一個網頁,默默將50文換算成現在的物價。唔,好像也就是現在的350元?崔柯覺得可能是她算得不對。
她又找了好幾個說法,算來算去,這筆需要900年工作時長的“鉅款”都太小了。她喝下一口融化的龍眼冰,說:
“要不,這筆錢我給你。當做你這段時間給我打工的工資了。我一次性給你500。”
崔柯使喚梁維新,使喚了這麼長的時間,於是才“大方地”提出了“一次性給500”的建議。
這話捅到馬蜂窩啦。梁維新的好脾氣,霎時間消失了。
他起身,在大廳裡瘋狂地來回轉圈,手臂舉起又放下,拳頭握緊後又鬆開,下頜肌肉因過度用力地咬緊牙關緊繃著。
“你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他們的。我的主家、僱主、東家們給我的薪俸。你給我是沒用的。”他像是氣極了,便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起拳頭。
“什麼見鬼的規定。我每次打工,都收不到一分錢!一分錢都落不進我手裡!每每到發薪俸時,他們要不是死了,要不是就消失了。而我辛辛苦苦一場,卻是一分未得。
我找鬼差訴苦喊冤,他們就只知道板著張毫無變化的喪氣臉,說照章辦事。你說我冤不冤,恨不恨。我想知道,誰做鬼能做成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