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淺薄的社會經驗從沒預料到,易林已經殺過人而未受到懲罰。這也許會導致他傾向於透過謀殺的方式,解決自己遇到的羞辱與困境。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崔柯意識到死亡降臨時,她只來得及向後倒退了半步。片刻間,她的脖頸被一雙有力且粗糙的大手扼住。
男女的力量是如此的懸殊。崔柯拼命的抓撓掙扎,完全無法撼動那雙緊握自己喉嚨的雙手。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映入她雙眼的景象是男人瘋狂且醜陋的嘴臉,他興奮地喘著粗氣,雙眼鼓起,鼻孔臌脹,涎水從他乾燥的嘴角流下,粗壯的脖子面板下跳動的青筋……
無法呼吸……崔柯想自己怕是快死了。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霧藍,像火焰一樣輕柔,被恐懼與毀滅的低吼填滿。
即將迎來黑暗之際,握緊崔柯脖子的雙手放開了。崔柯癱倒在地,猛烈咳嗽,像重新回到水裡的魚那般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全身在輕顫,是遲來的驚恐情緒。
淚水不自覺打溼了崔柯的臉龐,她在淚眼朦朧中發現天黑了。
一片死寂中,她心跳如雷,雙手摸索著周圍的環境,警惕從哪一處角落猛然跳出來的男人。
“快走,往前跑。我撐不住了!”這是劉小羽的聲音,她沒給崔柯思考的時間,以焦躁的語氣催促道,“快跑啊,快點!往哪裡跑都行。”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崔柯聽見了男人喘著粗氣的聲音,他像是在經歷什麼恐怖的畫面。
粗重的喘氣聲距離崔柯十分近。崔柯再次被恐懼控制了身體,她腦中一片空白,在劉小羽越發焦急的催趕中,按照劉小羽的指引,玩命狂奔。
等到意識回籠,崔柯才發現自己離家不遠了。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往前衝,帶動她的身軀向前。
撞上半開的鐵門,滾落在小院的地面。她的手腳發抖,好像有電流流過四肢。
“小柯?”彭小蓮走上前,帶著疑惑的語氣詢問。
崔柯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感覺到恐懼在慢慢消逝。她喘著氣,舌頭牙齒亂作一團,好不容易張口。一句“彭阿奶”,立即讓她流淚不止。她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個字。
當晚,劉小羽久違地重新進入了呂家小院。院子裡擺上了一張四方桌,各面各坐下了一個人。
崔柯的脖子現下顯現出青紫的紅痕,說不出的恐怖與駭人。她臉上倒是揚起了笑,朝劉小羽招招手。
劉小羽坐在僅剩的空位。呂翠竹先說話了,“劉小羽,今天謝謝你救了崔柯一命。你現在情況怎麼樣?”
崔柯自從驚恐中恢復後,就一直擔心劉小羽的安危。只是她想出門,卻被呂翠竹攔下。
“沒事,被太陽灼傷了一點魂體。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好。”
呂翠竹聽了點點頭,轉頭看向崔柯說:
“今天這事,你自己做錯的地方你好好想。你是我的孫女,雖說你現在算不上是見鬼師,但自保的本事還是得有。你讓她搭救了你,你就必須好好幫她解決問題。”
說完,呂翠竹領著彭小蓮離開了小院。院內,只剩下崔柯與劉小羽兩人。
劉小羽的目光落在崔柯的脖頸處,崔柯頗不自在地動了動。橫亙在兩人間的冰川,終於在這刻消融。
易林結束通話電話,心裡煩躁極了。每次潘三眼在電話中是翻來覆去地講房子的事,順帶咒罵他,坑害老鄉,喪良心。
這次潘三眼先說要他按現在的房價,把房子買回去,後又鬧著要去報警,說易林坑騙了他,讓他買了有問題的房子。最終是易林拗不過潘三眼,以身作保,準備自己去那房子裡住幾天,破除鎮上愈演愈烈的謠言。
第二天,易林在家收拾衣服被套。他上週撞見怪事後,去了鎮上的觀音廟求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