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帶著在附近賣場買好的一大包年貨去爸媽家吃飯。
臨走之前,方致遠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久。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只是扭扭捏捏地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哼哼唧唧地叫我早點回來。
“怕我一去不回啦?”我笑著問他。
他撅了撅嘴、“哼”了一聲,然後就推我的屁股、讓我走。
我親了他一下、走了。
車到樓下的時候,我把胸口墜著的鑽戒取了下來、帶在了手上。
淡黃色的鑽石即便是在微弱的光線下都顯得熠熠生輝、光華流轉,由於體積碩大、戒面已經蓋過我的無名指了。
我坐在車裡欣賞了好一會兒,用脖子上的羊毛圍巾細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這才深吸一口氣、跳下了車,拎著大環保袋上樓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裡有我媽那種極有穿透力的嗓音哇啦哇啦地朝我爸吼著什麼……唉,恐怕是又在為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呢!
我默嘆一聲、心往下沉了沉,按了門鈴。
不一會兒,我爸過來開了門,身上還圍著髒兮兮的圍裙。看到我的時候、臉色有點尷尬。“來啦!”他接過我手裡的東西,扭頭朝房裡叫了一聲:“小笛回來了!”
我換了鞋、進了客廳,才看到我媽氣鼓鼓地斜倚在沙發上,面色潮紅、激憤不已的樣子。電視機開著,但是音量調得很小。“媽!”我怏怏地招呼了一聲。
“嗯,來啦!才下班?”媽媽打起了點精神,坐直了身體、示意我坐下。
我沒坐、晃了一圈便到廚房裡找我爸去了。“怎麼了又?”
爸爸皺皺眉,無奈又無語地搖搖頭,繼續切菜。家裡都是爸爸燒菜,我媽負責洗碗以及評審他燒得好不好吃;有人來的時候,她也會幫忙打下手。從小到大,我都喜歡吃我爸燒的,因為他燒得濃油赤醬、很有上海菜的特色。
“爸……”我擠到爸爸身邊、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圓滾滾的肚子上的髒圍裙。
爸爸側頭看了看我,忽然笑了,“怎麼了?”他問我:“有話要說?”唉,知子莫若父啊!
“嗯……”我低下頭,偷偷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將巨大的鑽石藏到了手心裡。要不……再等會兒?
“你媽更年期,跟她沒什麼好說的!”爸爸壓低了聲音道:“我現在已經是氣功大師了,沒關係!”
我苦笑了一下,吐吐舌頭道:“被她聽到又要來了!”
爸爸嘿嘿一笑,用胳膊推了推我、道:“出去陪她說說話吧,她前兩天還在為你結婚的事操心操得大半夜睡不著呢!你也該替自己著急著急啦?一過年就三十歲了,這……算怎麼回事嘛?我的女兒長得又好看、工作又好,怎麼就是玩性這麼重、不知道替自己的將來打算呢?”
我的腦袋一下子垂了下去。如果把和小混蛋的事情說出來,他們會……絕對不會想到我的選擇竟然會是這樣的吧?其實今天出來前,小混蛋的眼神我明白,他是很期待我能早日跟父母說明他的存在,這樣應該是意味著一種認同、一種宣言、一種……承諾!也許我的所謂等待好時機是一種藉口、一種推脫、甚至是一種猶豫不決的表現?“那我……出去了!”我輕輕嘀咕了一聲。
“嗯!”爸爸笑著點頭。
“爸……”我的腳抬了一下、又放下了,腦子裡閃過一個靈機一動的主意。
“嗯?”
“我……換工作了。”先從這兒開口、給等會兒的話打個基礎先!
“啊?!”爸爸大吃了一驚,他一直覺得我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工作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兒!“為什麼?上次來不是還說剛剛升級了嗎?”
“我……”我撓撓頭,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解釋道:“我不是覺得在酒店裡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