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將女嬰殘忍地殺死,就可以阻止女嬰投胎到他們家。”
“有的人家還好一點,生了女嬰也養著,但是會起一些名字,什麼來娣,盼娣,招娣之類的。”
“我們遇到過好幾起這樣的案件。”
“嫌疑人多為嬰童的奶奶,父親,也有少數母親。”
“說白了,這都是些愚昧迷信的想法。”
“我們有時候下鄉普法,發現有的比較閉塞的村子裡,甚至都沒有女孩。”
“普法的工作,任重而道遠啊。”
在場的人聽了心情都十分沉重。
鹿知之人就繼續問。
“那之前那些案子都是怎麼判的。”
警察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
“之前有一個跟這個案子類似,奶奶是主謀,父親是幫兇。”
“奶奶判了四年,父親判了一年。”
鹿知之不禁攥緊了拳頭。
“活生生的人命,只判四年麼?”
警察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細心的鹿玉芙哽咽地問道。
“那如果……”
“我是說如果,孩子的母親過世了,父親和奶奶入獄。”
“這個孩子……會送到哪裡?”
警察目不轉睛地看著搶救室門上的紅燈。
“如果親戚朋友們肯收留,就送到親戚家。”
“如果沒人收留,會送到福利院。”
話音剛落,懷中的嬰兒毫無徵兆地哭鬧起來。
鹿玉芙急忙拍著哄著。
“小傢伙別怕,你媽媽會吉人天相的,你不會被送到福利院。”
可孩子無論如何都安撫不好,撕心裂肺地哭著。
鹿玉芙把孩子放在鹿知之懷裡,扒開她的小被子。
“是不是尿了。”
鹿知之看著溫柔的大姐,身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大姐,你真厲害,還會哄小孩子。”
鹿玉芙沒抬頭,隨意地答道。
“玉舒和玉瑤小時候都是我照顧的……”
說完,她想起自己並沒有照顧到鹿知之,愧疚湧上心頭。
“知之,對不起,姐姐沒有照顧過你。”
鹿知之搖搖頭,給了鹿玉芙一個安撫的眼神。
“沒事的大姐。”
姐妹兩個人正說著話。
搶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和護士摘下口罩,走了出來。
鹿玉芙將孩子的包被蓋好,第一個衝了上去。
她沒說什麼,醫生也沒說什麼,兩個人四目相對。
鹿知之抱著孩子也走了過去。
“是材料做好了麼,姐姐是醫院的負責人,她要是簽了,後續會對醫院有影響。”
“還是我來籤吧,有什麼事……”
鹿玉芙抬起手,攔住了鹿知之還未說出口的話。
她驀然轉身,看著鹿知之。
眼睛裡瞬間蓄滿淚水,然後如水晶般滴滴滑落。
“不用了知之。”
“人……”
“沒了。”
醫生嘆了口氣,摘下了眼鏡。
“產婦應該剛生完兩天,傷口還沒癒合就出來了。”
“剛才推進去的時候,傷口撕裂,內臟都已經……”
醫生說著停下來,不忍再說。
“腹腔內感染,加大出血,器官迅速衰竭……”
鹿玉芙聽不下去,捂著嘴跑到了牆角。
鹿知之眼睛一酸,也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