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好心提醒。
遲緋晚幫母親換好貼身衣物,疲憊地靠向病床,停頓幾秒,才撫了撫額,“不用了,我準備申請轉院。”
“啊?可是你媽媽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你是打算放棄了嗎?”
護士長人挺好的,這段時間對遲緋晚十分照顧,遲緋晚也不打算隱瞞,笑了笑解釋道,“我媽之前在淮城當了40年大夫,和那邊醫院關係不錯,前兩天院長給我打電話,讓我把我媽轉去淮城,費用會給到合理的折扣。”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護士長鬆了口氣,拍拍遲緋晚的肩膀,“遲小姐,你一個女孩子堅持到現在真不容易,要是身邊有個男朋友幫襯幫襯該多好?你這麼漂亮,身邊應該有很多人追,為什麼不談一個?”
遲緋晚笑了笑,眸底劃過一抹自嘲,療養院的人都以為她單身,因為從母親出事這半年來,沈知凌一次都沒有現身過。
她想過了,等把母親安排妥當,就出去找份工作,沈知凌指望不上,她只能靠自己。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1點鐘,不出意外,遲緋晚在門口看見了司機老秦。
她有點厭煩,每次和沈知凌吵完架,第二天準能看見老秦出現在她周圍,美其名曰是專屬司機,實則不過是沈知凌派來監視她的眼線。
“太太,您該回家了。”
老秦下車後,替她拉開車門,恭敬地說道。
遲緋晚冷冷道,“沈知凌派你來的?麻煩你去轉告他一聲,夫妻之間要的是平等和尊重,他徹夜不歸,憑什麼來管我?這日子,他想過便過,不想過便離!”
“太太您別生氣。”老秦擦了擦汗,客氣地說,“是奈奈小姐,剛剛幼稚園的老師打電話給先生,說奈奈小姐摔了一跤,先生在開會抽不開身,所以命令我趕緊來接您過去。”
“什麼?”遲緋晚大腦嗡得一聲,“老師怎麼說?傷得重不重?”
老秦也急得滿頭是汗,“好像挺嚴重的,老師給先生打電話的時候,孩子一直在電話裡哭。”
遲緋晚心如刀絞,腳步虛浮地上了車。
等她趕到學校醫務室,就看見那小小的一隻糯米糰子躺著,早上扎的兩個揪揪亂蓬蓬地鬆散著,漂亮的額頭鼓了個青紫大包。
小傢伙衣袖和褲腿都高高地捲起,蓮藕般的膝蓋和胳膊上血肉模糊。
怎一個慘字了得?
小星奈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到來,虛弱地睜開眼睛,慘兮兮地叫了一聲,“媽咪……”
遲緋晚只覺眼淚一下子出來了。
她轉過臉去擦拭酸澀的眼角,一隻溫暖稚嫩的小手卻懂事地貼了過來,小星奈癟著嘴,嫩生生哄道,“媽咪別哭,奈奈不痛,奈奈堅強!”
明明鼻眼通紅,睫毛還溼潤掛著露珠,卻像個小大人似的,哄起了遲緋晚。
遲緋晚繃不住,喉嚨一陣發緊。
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騷動,須臾,英貴成熟的男人在一眾校領導簇擁下走了進來,男人薄唇緊抿,鷹隼般犀利的眉眼殺氣騰騰。
“爸爸……”小星奈嘴巴一癟,似乎是爸爸英明神武的氣場給了她安全感,剛止住的小珍珠,又忍不住撲朔朔掉下來。
沈知凌神色柔和了幾分,上前小心翼翼抱起小星奈放到大腿上,“告訴爸爸,怎麼摔的?”
他嗓音低沉,情緒穩定,但周身散發的氣息陰鷙冷戾,令在場的校領導無不噤若寒蟬。
小星奈小嘴一癟,委屈巴巴的,似乎不敢說。
這時,一個女老師慌慌張張插話道,“沈星奈小朋友是自己摔的,對不對呀?有可能是鞋子不太合腳。”
沈知凌的目光落到女兒的腳上,一雙相對廉價的運動鞋,鞋帶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