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的遊俠們跟著手腳僵硬,一個個好似被劍抵住了喉嚨,俱是啞巴了。
他們口中呼喊、談論的大俠真站到了眼裡,是一個個消了氣焰,半句不敢放肆了。
梁洗察覺騷動,精神抖擻,一掌按住窗臺,跟著要下去陪宋回涯出頭,被嚴鶴儀拽著手臂留了下來。
梁洗急道:“不是說不打進去嗎?”
嚴鶴儀說:“她那是打進去嗎?她那是別人打出來!現在底下都亂成一鍋粥了,活祖宗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宋回涯的徒弟可還在這裡,你別是指望著我能保她吧?”
宋知怯無辜地看著她。
梁洗悻悻將踩在桌子上的腿收了回來,眯著眼睛朝下方掃去。見人群越發洶湧,摩肩擦踵,快要堵住半條街,咋舌道:“怎麼人來得那麼快?謝仲初那老賊果然是有預謀!死了都要藉著葬禮坑殺宋回涯。”
嚴鶴儀跟她趴在一起,四下張望,還要謹防她衝動跳窗,說:“我看不一定。”
梁洗說:“什麼不一定?”
嚴鶴儀說:“來那麼快的,不一定是謝仲初的人。你看他們那表情,哪像是要殺之而後快的?”
宋回涯在邊地一向是大搖大擺地出行,即便報出自己的名諱,也無幾人相信。
這樣的日子過慣了,叫他們低估了宋回涯在江湖上真正的聲名。
哪怕什麼行跡都不論,天下學劍之人何其多,單是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拿出來,想要謀求一面的後生便有如過江之鯽,源源不絕。
何況宋回涯所言所行的是非,還是有明眼人能看得清白。
真要打起來,是敵是我,一時確難分曉。
青年俠客們尚沉浸在親眼見到宋回涯的驚歎中,對面的朱門被人拉了開來,從裡跑出一群武林好手,一字排開,刀劍出鞘,橫擋住謝府的大門。
一與謝仲初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挺直腰背站在幾階青石臺階上,以高出半人的視線,厲聲警告道:“宋回涯,你果然來了!這兩日我父大喪,你若肯退讓一步,前塵往事我謝家概不追究。可你若趁此機會在我謝家門前惹事,害我父九泉之下不得安生,我謝氏定與你不死不休!”
眾人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轉動。
萬眾矚目中,宋回涯連著劍鞘抬起劍,直指男子面門。
對方數十人如臨大敵,收攏隊形,拱衛在男子身側,汗不敢出。
宋回涯笑意譏誚,又抬高手臂,指向更高處。
眾人跟著抬頭,盯著那掛在門楣上牌匾。正不明所以,過了一會兒l,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那牌匾裂了開來,轟然從上方砸落。
圍觀人群驚恐叫出了聲。
男子被邊上武者拖拽一把,避開危險,臉色一陣驟青又驟白。
一眾人裡,唯有宋回涯笑得暢快,她氣定神閒地站著,衝謝氏家主挑釁揚了揚眉。任人都能看出她臉上的張狂——
她來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