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能耐,想要什麼,便來搶!
鄭鈞腳步一頓,看向她,陰沉地輕笑了起來:“好,本座便等著你,莫要讓本座失望,搶不成,倒是成了這座下白骨墊座石。”
秋葉白點頭,但笑不語。
一干其他監局之人看著自家督公都上臺了,自然也跟上了,只是看著一個司禮監首座、一個司禮監副座看似親密,實際上彼此之間散發出來冰冷詭譎的氣息都能將人凍僵,便都不約而同地跟在他們背後落後幾個步子。
直到秋葉白被鄭鈞領著到了那牌位之前,她才發現那牌位之上竟然是空的,一字都沒有。
她不禁一愣:“無字牌?”
“千歲已過,功過百年,自留予青史後人說。”鄭鈞看著那牌位,神色瞬間變得沉靜而莊重,伸手取了一炷香點燃,遞給秋葉白。
秋葉白接過香,聽著他這麼一言,便忽然覺得這位司禮監供奉的祖師爺不但神秘,而且極有性格,非常的大氣。
就這一點而言,她都打從心中欽佩。
若是真的罪大惡極之人,絕對沒有這樣的胸襟留下這樣的牌位。
這時候,一邊的小太監忽然敲響了一面鑼,尖銳的鑼聲伴隨著他尖利的聲音一起飄蕩在校場之中,幾乎刺穿每個人的耳膜。
“吉時已到,儀式開始!”
“跪!”鄭鈞忽然拔高了聲音,唱諾了起來。
秋葉白順從地舉著香跪下去,她身後的其餘監局的主事太監們,並著場內所有的廠衛們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在牌位之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秋葉白將香插入香爐,祭拜完成。
鄭鈞接過聖旨,這一次是在所有的人面前,朗盛唸誦了一遍秋葉白的授任聖旨。
他的聲音迴盪在這校場之中,看風部的眾人皆齊齊掩不住眼中的激動。
秋葉白單膝跪下,隨後自鄭鈞手裡接過了那明黃的聖旨,起身,轉身走到了臺前,一手舉聖旨,一手掀開披風負手而立。
看風部的眾人終於不再按捺他們的激動,齊齊恭恭敬敬地單膝下跪:“屬下參見副座!”
秋葉白凜然而立,一身雲錦製成的飛魚服,各種精緻的繡法將上面祥雲、山川、海水和飛舞的飛魚勾勒的華美異常,裹在她纖修的身形上愈發地顯得她秀逸非凡之外更有威勢愈重,腰間金玉相織的玉帶亦是同樣精緻華美,燦爛非凡。
她不再刻意壓制身上那些身為江湖萬宗聖者,領袖之人的氣息,那一抹燦爛的身影散發出來凜然懾人的氣勢令所有的廠衛們都不由自主地一片片單膝跪下,齊齊道:“屬下參見副座!”
“屬下參見副座!”
“屬下參見副座!”
那敬聲一聲聲地迴盪在校場的上方,伴隨著校場外傳來的淒厲慘叫之聲,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感覺。
就算是陳賀等人,也不由自主地按著下屬對司禮監副座當有的禮儀,朝著秋葉白微微弓身。
夕陽血紅的光芒落在她的那一身華美之上,為她的身形鍍上一層燦爛異常的腥紅光芒,耀眼得如同天邊那妖異腥色夕陽的化身。
非魔非神,卻又照耀著大地。
又彷彿似宣告著另外一個時代的來臨,譬如黑夜的降臨,但是卻孕育著人間光明。
……
不遠處的一處湖心破敗的高塔之上,湖風瑟瑟掠起窗前之人的長髮和血紅的錦袍。
百里初放下了手中的單目青銅瞭望鏡,靜靜地看著那遠處的修長人影,唇角彎起彷彿著迷又有些難以言說的複雜的笑意,他聲音幽涼地低喃。
“小白,小白……這樣站在所有人之上的你真是讓人著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說‘禍國殃民’是你的宿命,你我一生註定糾纏到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