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茉沉默了一會兒，笑著安慰老太太，“我知道怎麼做的，奶奶，我不會委屈自己，再說了，京市那麼大，不容易遇到的。”

她那親生父親自從在她五歲時離婚，就再也沒見過她一面，連電話都沒有過一個，說不定見了也認不出她來，她也很難認出他們。

很難想象，家裡沒有一張他們三人的合照。

十三年，誰都會變的，怎麼會認得出來。

認出來又如何，現在她的心裡已經很麻木了，不會對他們有任何感情，就連憎恨都懶得有。

他們生而不養，見面就當陌生人。

曾經她也憎恨過的，在寫作文的時候，在開家長會的時候，在運動會的時候，在很多需要父母在場的時候。

如果沒有大伯和大伯母，還有爺爺奶奶，她想，現在的她應該是很破碎的一個人。

趙婉秀握著孫女的手，揉著拍著，輕聲跟她說了很多很多，直到袁瀚銘過來敲門催她們早點休息，兩人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

……

次日早上，袁雨茉六點多就起，奶奶給做了點清淡的早餐，她很快填飽了肚子。

爺爺開著三輪車把她送到公交站牌那裡，囑咐了幾句，又往她手裡塞紅包，“拿著哈，去了京市，需要錢的地方多呢。”

“爺爺。”袁雨茉看著爺爺手中的厚紅包，上面還有‘大吉大利’幾個字，她急的加重了聲音，“您不是給過卡了？這些錢，你們自己花，別都給我。”

袁瀚銘直接給她塞到包裡，“這是咱這的風俗，小輩出遠門要給紅包，寓意出行順利，一切平安，那天我也給宥謙了。”

這是孫女長這麼大，第一次獨自去那麼遠的地方，希望她一切順利。

“啊？我咋不知道。”袁雨茉聽爺爺這樣說，只好收下，但是她確實不知道爺爺還給顧宥謙拿了。

“你和奶奶忙著給他往後備箱塞東西呢，沒注意到。”袁瀚銘樂呵呵地笑了笑，看著公交車來了，揮了揮手，示意要乘車。

公交車在公交站停穩，袁雨茉也結束了聊天，上前抱了抱爺爺，就上了車。

車子再次啟動，她開啟窗戶，跟爺爺揮手，“爺爺，快回去吧，我到了給你們打電話。”

“好，就回就回。”袁瀚銘應著，仍舊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離開。

直到看不見公交車，他才開著三輪車離開。

袁雨茉也是一直看著窗外，直到看不見村子，她才回過頭去。

手機嗡嗡振動了兩聲，開啟一看，是大伯母蘇知穗的微信訊息。

大伯母：【寶貝，出發了沒？】

袁雨茉立即回覆：【已經坐上去縣城的公交車啦。】

大伯母：【好哦，寶貝，到時候我和大伯去接你啊，中午咱們出去吃大餐。】

袁雨茉：【好的，大伯母，中午見。】

她是九點半的飛機，需要從縣城坐大巴到機場，差不多十點四十多就能到達京市，所以蘇知穗安排了中午一起吃飯，給她接風。

知道她今天去京市的還有顧宥謙，這不，剛結束和大伯母的聊天，顧宥謙的影片電話就打過來了。

公交車上很熱鬧，大爺大媽們在用方言聊天，還有拿著手機刷影片的，聲音放的大。

袁雨茉坐在後排，看了眼大家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擾到，按了接聽鍵，明媚的小臉出現在手機螢幕上，聲音軟軟的，“喂，宥謙哥。”

自從那次打電話之後，顧宥謙又說想看爺爺奶奶，想看看袁雨茉養的花花草草，於是改成打影片。

所以就逐漸習慣了打影片，每天至少會打一個影片給袁雨茉，就算是沒什麼事要聊，光是聊亂七八糟的都能聊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