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操作,露出本性來,小紙手撐著臉趴在蠟燭邊,兩隻小腳悠閒晃盪。
看它離蠟燭太近,絹娘將它提得離遠一些。
這廂兩個趴在桌上,護住蠟燭。
那邊,趙鯉一路出了刑房。
一路上,可見地面有一行溼漉漉的腳印。
這腳印一路出了詔獄,只在狴犴神龕前略停頓了一下。
隨後,暢行無阻。
趙鯉見狀徹底放下心來,在狴犴神龕旁掏出一個包袱。
將包袱裡的夜行衣往身上一套,黑色包袱皮裹住佩刀。
烏漆嘛黑的趙鯉,開啟鼠鼠祟祟技能,悄無聲息融入黑暗之中。
……
更深夜靜的盛京街頭。
官宦人家開了角門,抱鏡而出。
王長期也不例外。
應當說,今年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更加熱衷於此事。
想知未來吉凶,想知,自己做下的虧心事會不會影響前程。
他常在朝堂上與人武鬥,體形高壯。
上唇下頜黑鬚濃密,打著卷。
穿著常服,懷中抱著一面磨得光亮的銅鏡。
一旁一個年約十六七的小廝,執著燈籠在前。
主僕和一個護院行走在暗巷中。
小廝時時提點王長期注意腳下,見他緊緊皺著眉,賣好道:“老爺,那鏡子給小人拿著吧!”
他的賣好半點效果沒有,王長期心情不佳,冷聲喝道:“走你的路!”
馬屁拍在了馬蹄上,小廝悻悻閉嘴。
白紙燈籠隨著步伐搖搖晃晃。
王長期家住在一處尾巷,以他的官職本不必這樣落魄。
奈何王長期此人,好名!
他出身不顯貴,學問尋常水平,要想留名便得另闢蹊徑。
以諫臣自居,每日跳著腳喊誅沈家叔侄。
日常生活也是,能喝米糠稀,絕不吃乾飯。
因此身邊聚了一群互捧臭腳的。
往常他並不會帶著護院出行,只是近幾日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換做任何有丁點良知之人,多少心存愧疚。
可王長期,酒醒後見自己下身狼藉,第一反應卻是不能叫馮鈺毀了他的清名。
因此使出無數豺狼手段,想著弄死馮鈺。
擔心馮鈺魚死網破來報復,近幾日他從不讓護院離身。
暗巷之中,忽卷一道過堂風,王超期打了個哆嗦,越發覺得手中抱著的銅鏡冰涼。
聽他咳嗽,在他身邊的侍衛微微分神,接著他聽見了什麼聲音。
按劍看向拐角的黑暗,同時大喝出聲:“什麼人?”
神思不屬的王長期一驚,抬眼望去。
只見燈籠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一個白影緩緩上前一步,露出臉來。
卻是一個臉上帶刀疤的中年漢子。
“王大人,您要我辦的事……”
“住口!”
這漢子話未說完,被王長期厲聲打斷。
他緊張地扭頭,看向小廝和護衛道:“你們先回去!”
“老爺,這大晚上的,您一個人?”
前面的大漢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王長期的小廝關切還想再勸說兩句。
但本就精神緊繃的王長期,哪想聽他廢話。
蒲扇大的巴掌,帶著風聲扇來。
小廝被原地扇得轉了半圈,耳朵嗡嗡立刻流出些血來。
“快滾!”
有了前車之鑑,那護衛哪敢廢話,忙扯著還蒙圈的小廝就走。
那疤臉漢子也不急,一直等到小廝和護衛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