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環兒會守口如瓶。多謝叔父告知環兒這些,也謝謝叔父這麼些年對文若的照顧和關懷。”夕環連連點頭說道。“傻孩子,文若是我的親侄兒,我不為他打算又為誰打算呢。一會文若來了,你先擦掉眼淚吧。”六叔擠出一絲苦笑。
“對不起叔父,對不起文若。如果這一切都是父親所為,那麼我就真的愧為荀家的兒媳了。我是顆災星,荀家的災星。”夕環佯裝波瀾不驚的表面,在心裡卻翻江倒海。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夕環獨立秋風之中,伸出嬌小的雙手去迎接飄落下的黃葉,只見它們翩翩如彩蝶飛舞,她不由一聲輕嘆:“我們到底是逃不過命運的捉弄。生活從來都不能隨心所欲,只能隨波逐流,任人擺佈。”
秋意漸濃,只是這裡的寒冷和心內的冷比起,又算得了什麼呢,“我這個戴罪之人,還有什麼資格去乞求溫暖。”
“環兒,怎麼獨自一人在亭子裡站著。叔父到底和你說了什麼,看你一直愣愣的發呆。”荀彧柔情地把她擁入懷中。
這種世之罕見的溫暖,夕環怦然心動:“我只是擔心六叔的病情,希望他能夠早日康復。”荀彧的眉眼露出絲絲笑意,柔聲道:“謝謝環兒,如此待我。”夕環心內苦笑:“若談感謝,是我該謝你給了我所有的安穩無虞。而我,卻是你致命的絆腳石。”
作者有話要說:
☆、奪魂索命
芝蘭室內,荀彧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眉筆,見那銅鏡裡映出的如花容顏,不禁面露微笑,“環兒天生麗質,如嬌花照水,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
夕環微紅著臉頰,深情的看著銅鏡裡那玉樹臨風的良人,心裡苦澀地默唸道:“文若,你待我情深意重。環兒過意不去,我怎能讓你一輩子受著閹人的輾壓,讓你一輩子壯志難酬,讓你一輩子閒雲野鶴。”
“是的,王佐之才,必然不能就此埋沒。你的遠大前程,不能因為我一介女流而煙消雲散。你的身後應該是朗朗晴空,而不該是烏雲蔽日。到底,我是虧欠了你。”叔父病中虛弱、憤怒、無助的樣子,再次浮現在夕環眼前,那種錐心的痛,她又豈能置身事外。“潁川荀氏,環兒定不會讓你蒙冤受害。”
故地重回,夕環依然覺得這裡是人間地獄。門前的兩座大理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耀武揚威,比以往更添了幾分仗勢欺人的神采。
“唐大人,這葡萄美酒配著琉璃杯,煞是光彩奪目。讓人都捨不得喝下去。”張讓對著酒杯,笑逐顏開。
“我們二人聞桂香、品美酒、賞佳人,人生得意,自然看什麼都是極好。只是這酒,大人可以開懷暢飲,我可是藏了很多。若不是此次你我聯手除去了心頭大患,現在可沒這閒情逸致呢。”唐衡愉悅地說著。
“老爺,小姐非要進來,奴才怎麼都攔不住。”守在門口的小廝膽怯地向唐衡彙報著。唐衡立刻收斂了笑容:“沒用的傢伙,打擾了我和張大人的興致。先滾下去吧。”那小廝只得唯唯諾諾的退出庭院。
唐衡冷眼瞧了夕環一眼:“喲,真是稀客。什麼風能把荀夫人吹來,張大人你知道嗎?”張讓見氣氛不對,只得說:“既然唐大人有客來訪,張某改日再來討酒喝,容在下先告辭。”說罷,張讓轉身離去,心想著:“這父女倆要算帳,可別算上我自己,白惹一身騷。”
“父親,您的興致真好,環兒羨慕不已。”夕環剛進來時,不經意間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心內一陣憎恨,不無挖苦的寒暄著。
“哼,風水輪流轉而已。人嘛,笑到最後才是最好。荀夫人就是之前笑得太早,所以現在是不是有點追悔莫及?”唐衡的語氣冰冷,再也沒有認這個女兒的意思了。
“看來父親如此折磨我夫家,只為報復當初環兒對你的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