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行了這一路,他腿上傷口撕裂,血流如注。上官那顏從他懷中落下,扶著他,瞥見地上雨水與血水交融,她眼中大駭,驚慌中撕下衣襬,蹲下身給他簡單包紮。
子夜拉著她臂膀,繼續往樹林深處艱難而行,嘴上言語卻還是戲謔,“你師父真的要殺我,恐怕逃不了的!”
上官那顏抹去眼睛上的雨水,緊拉著他的手,身體有些發抖,“是我害了你!”
在枯藤老樹中跌跌撞撞尋路,又兼夜雨不止,二人漸行漸無力。上官那顏只著了子夜單薄的衣袍,刀光劍影中早已破了數個窟窿,撕裂了不知多少個口子,此時在寒夜冷雨中奔波,風雨灌進衣內,凍得她牙齒數次咬到嘴唇。子夜負傷,也好不到哪去。二人相扶而行,速度便大大緩下來。
他腳下不停,勉力抱起上官那顏,打算再施展輕功,遠走一程是一程。
“你受傷了,不要再帶著我走了!”上官那顏見他吃力,急道:“留下我,你快走吧,不然師父就追上來了!”
“我當然要帶你走。”子夜笑了笑,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一手持劍劈斬枯藤,腳下輕功如踏雲梯,飛奔而走。
後方突起破空之聲,一道劍光縱橫劈來,子夜閃身躲避。又一劍划向他腳下,他輕功被阻,踉蹌跌下。上官那顏從他懷中飛了出去,撞到樹幹後跌倒落葉雨水中。她渾身骨頭猶如散架,手扯著老藤爬了起來,就見不遠處兩道劍光交戰於一處。俞懷風終是追了上來!
他招招狠厲,均是殺戮之意。子夜招架得極為吃力,動作也慢了下來,一個不慎,就又是一道血光飛入雨中。
上官那顏哭著跑入戰圈中,深一腳淺一腳跌倒數次,她卻不能猶豫,這一場惡戰皆因她起,她不能害死子夜!
戰圈內因她的介入,二人劍勢均不由得收了幾分,速度也慢下不少,但殺伐依然不減。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跪在泥水中,大聲痛哭,“師父你饒了子夜吧!”
雨幕被劍鋒割開,俞懷風長劍一抖,乾坤斬擊!一道勁霸鋒芒閃電般躍入前方,空中雨水都不由凝滯,此擊快如雷霆,子夜根本來不及抬劍抵擋,方要飛身避開,便覺渾身劇痛,鋒芒將他當胸劃過!
血如瀑,灑入空中。子夜仰倒於地,濺起成片的雨水與血水。
“子夜!”上官那顏嘶聲痛喊,飛奔而去。
她兩手顫抖,不知如何將他扶起,亦不敢扶他不敢碰他。一道赤紅的傷口幾乎將他橫貫而過,不斷有血水流下,將他衣袍全部染紅。她只有將他頭部從泥水中抱起,給他擋去淅瀝的雨滴。她哭得嗓音嘶啞,“子夜!”
俞懷風手持瀝血長劍,站在雨中,看那二人情意深長。他壓下眼中波濤,一步步踏前,如雪的衣襬早為泥水所汙,又不斷有雨水沖刷而下,衣上溝壑縱橫,亦有血跡裹染其上,早失了清雅之姿。
第49章 意冷肌骨
子夜在上官那顏的淚水滴答下,睜開雙目。入目是她傷心的面容,他扯起嘴角豁達笑了笑,“我還沒死呢。”
見他尚能說笑,上官那顏的傷心收起了幾分,知此時不是她傷心的時候。俞懷風提著劍已到了近前,殺意在他身上未有絲毫減損,反倒更增了數倍。
上官那顏轉過身,伸開手臂護住子夜,眼裡痛惜而薄怒,“師父非要趕盡殺絕麼?今夜之事並不怪他,是我願意的!我愛子夜,我愛他!”
她決絕的目光與他對視,這樣怨懟的目光,這樣怒責的言辭!俞懷風握劍的手在雨中輕顫,筋脈氣血逆衝,內傷後的血腥衝上喉頭,他生生嚥下。
手中寒劍一寸寸抬起,指向她眉心。他深眸痛意在夜色掩映下,無人可見。何曾會想,他手中長劍,竟會朝她而指。相伴朝夕,傾心傳授,原來終究抵不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