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官那顏暗自觀察望陌與善舞的神色,發現居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父皇保重身體要緊,國事方面,兒臣替父皇分憂!”望舒面色鄭重,端茶奉水在一側。
寒筠點了點頭,緩緩道:“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多向大臣們聽取意見,尤其要仰仗上官大人。”
“兒臣記住了!”
叮囑瞭望舒如何批閱奏摺後,寒筠話頭一轉,轉向瞭望陌的終身大事。“朕有意與回鶻交好,穩定邊疆,那回鶻公主品貌俱佳,配陌兒正好,舒兒以為如何?”
望舒低頭道:“四弟的意思呢?”
“他還有什麼挑的。”寒筠瞧了眼望陌,“陌兒也大了,該納妃了。”
不知為何,聽見這話,上官那顏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抬起低著的目光朝望陌看了一眼,發現他貌似漫不經心地也瞟了她一眼。以前,他們是同窗,是朋友,互相猜忌過試探過,至今也依然沒有坦誠面對過,但他曾真誠關心過她。在俞懷風那裡精神憔悴身心俱疲後,在望陌跟前卻意外的輕鬆。而在與望舒恩愛夫妻的表象下,兩人卻從未放鬆彼此的猜疑。如說這宮裡只能相信一人,她會毫不猶豫選擇望陌。
然而望陌一旦婚娶,則會搬離宮中,於宮外另設王府。上官那顏感覺自己連最後的信任都難以交託了。
望陌凝定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後,目光又懶懶散散地化開,“兒臣的婚事自然由父皇做主了。”
寒筠滿意地點了頭,解決了望陌的婚事後,心思又轉到善舞身上。“舞兒也大了……”
善舞臉色一變,很快又鎮定下來,“待父皇身體好些了,兒臣就下嫁靖北將軍。”
殿內氣氛凝重,皇帝如同在交待兒女後事,上官那顏將眾人一一看過去,似乎人人都滿腹心事,這表面的慈孝掩蓋下,各人又是什麼樣的心思呢?
諸事都吩咐妥當後,眾人退出大殿,唯獨上官那顏被留了下來。望舒滿含深意地掃她一眼,“我在外面等你。”那不懷好意的一眼,讓上官那顏分外忐忑。
她坐立不安地等待某個話題的到來,不出所料,寒筠倚靠在軟榻上,慈祥的目光籠罩著她,緩緩開口:“那顏啊,女子容色難長久,色衰愛弛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宮裡向來是母憑子貴,趁著年輕,趕緊生下朕的皇長孫,將來你的中宮地位就穩如磐石了……”
絮絮叨叨了一盞茶工夫,上官那顏漸漸走神,從最初的緊張侷促到赧面羞澀,再到迷茫惘然……
“那顏,在聽麼?”
“啊?哦!”她呆滯的眼神立即一清,“父皇,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色衰愛弛,母憑子貴,穩如磐石……”她努力回憶。
看著她依舊一副不曉世事的模樣,寒筠目光漸漸深了下去,她是真的不諳世事不通世故麼?十七歲的年紀就能毫不猶豫地背叛師尊,恐怕那遭背棄的師尊也是始料不及的吧?
“大司樂還好麼?”寒筠不經意一問。
可能是沒料到話題轉得這麼快,上官那顏愣了一下,神情頓時黯了一瞬,“還……好。”
“朕早就懷疑過他的身份,本也不打算深究,但舒兒監國伊始,不得不查辦此事。假如他真是心懷不軌潛在宮中多年,朕也不會手軟。”寒筠目中迸出一抹寒光,病容也不減損他的威儀。
“父皇打算怎麼處置他?”上官那顏鎮定如常地問,手指卻暗中捏緊了衣角。
“謀反當誅,凌遲處死!”
“哧”的一聲低響,衣角被無意間的動作給撕下了一片。上官那顏身體搖晃,額頭沁出了冷汗,她撲通跪地,顫聲道:“父皇!他若有心謀反,豈會等到現在?父皇還記得當初在太液池地下暗道暈過去時麼,他有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