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肆意賓士。上官那顏在馬上興奮了一陣,對望陌的嫌隙被呼嘯的疾風吹得無影無蹤了。
“時辰尚早,要不要先遊逛長安?”望陌在她耳邊笑問。
上官那顏瞳孔一亮,“殿下不是出宮有事麼?”
“逛長安難道不是要事麼?”他吐出的氣息吹到她耳根,癢癢的。
“長安我都逛了無數遍了,不知你要走什麼路線?”上官那顏心內躍躍欲試,卻還是先穩了心神試他一試。
“東西市?”他提議。
“沒甚新意!”
“平康坊?”望陌故意調笑道。平康坊是長安風流之所。
“無甚稀奇!”
“口氣倒不小,你都去過?”望陌奇道。
“四殿下,我在長安長大,什麼地方沒去過!”她頗為得意。
“上官大人的千金如此不同凡響啊!”望陌一面虛贊,一面起了促狹的心思,“我就不信好玩的地方你都知道!”
“我對長安比對上官府還要熟悉,四殿下。”她語氣頗有不屑。
“哦,是麼?”望陌一轉馬頭,大笑道:“本王讓你見識見識真正好玩的地方!保證你從不知曉!”
長安城東鱗次櫛比的勾欄瓦舍深處,道路曲折,迂迴婉轉,人跡漸稀。被望陌強迫化了男妝的上官那顏在馬上不時打盹,不信望陌能挖掘個新鮮的去處。不知在這深巷中行了多久,她一覺醒來,依稀聽見幾聲絲竹,側耳細聽,竟有幾分雅緻。
望陌在一處煙柳環繞的碩大樓閣前停了馬,大宛馬鼻息噴在柳枝下,立即有一少年從樓閣底層的偏房裡迎了出來,幫著牽馬。望陌翻身下馬後,上官那顏也跳了下來,抬頭看了眼高懸的牌額——醉仙樓。她心內詫異,不知是何地,跟著望陌穿花拂柳,登上樓閣。
木樓咯吱作響,樓內的絲竹之音灌入耳中,上官那顏滿心好奇。望陌推開了大門,清鬱酒香撲面而來,上官那顏驀地睜開了惺忪的眼,樓內三三兩兩少年相聚對飲,神態或狎暱或清冷,或嬌憨或沉斂,精緻鏤刻的樓閣內,一幅春意盎然的曼妙畫卷鋪展在眼前。
上官那顏呆立在朱門繡簾外,望陌得意笑道:“如何?京城絕域地,煙柳章臺樓。可曾聽聞?”
她認輸,搖了搖頭。
當下,望陌便邁步入內,看她還在猶豫,便激道:“不敢玩了?”
她眸子一亮,瞥他一眼,大無畏地走進了樓閣。
“喲,四公子來了,這麼久了也不想人家麼?”一個塗脂抹粉的男人通身綾羅,白面無鬚,妖嬈地迎來。
“正是思念蓉姐姐才亟不可待趕來嘛!”望陌將那男人的纖腰一摟,一指點他額頭,便打情罵俏開來。
上官那顏瞧得目瞪口呆,心裡響了一個炸雷,望陌是這裡的常客,望陌原來是斷袖!
“咦,這個俊俏的弟弟是誰?四公子又有新歡了?”那男人從望陌的肩頭看到了男裝的上官那顏,半含酸地問。
“這是顏小哥,初次來醉仙樓,蓉姐姐招呼幾個小兄弟過來,顏小哥可不會虧待了他們!”望陌看了眼上官那顏,滿眼笑意。
上官那顏扛著壓力,淡定地站在一邊。
“四公子帶來的朋友必是簪纓之家了,奴家哪裡敢怠慢!”那蓉姐姐一扭腰,手帕一搖,尖著嗓子衝四下喊:“小春、小紫、小蘇、小越快來給顏公子敬酒!”
正散落幾處嬉鬧行酒令的少年們聽見喊聲,紛紛起身聚了過來。四個少年均是十四五的年紀,五官靈秀異常,衣著素雅,行如風柳。圍到上官那顏身邊後,四個少年笑著便將她拉到一處雅座上,一個給她擦汗,一個給她倒酒,一個給她打扇,一個給她說笑話。
上官那顏躲閃不及,手忙腳亂,目光在熙攘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