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不得胡思亂想!”
上官那顏神情一震,遂趕緊收心,再不敢走神想入非非。莫非自己的想法被他得知了?她羞愧不迭,“是,師父!”
意識到躺在他身邊不妥,上官那顏攀著石牆爬起,還未站穩,就覺腳下所立之地一斜,她身體晃動,不知要倒向哪裡。俞懷風將她接住,二人再度倒在地上,此時卻不再是平地。底端忽然開啟了一方狹長的豁口,傾斜的角度將二人拋了出去。
上官那顏驚魂甫定,緊緊依在俞懷風身側,只覺天旋地轉,一陣翻滾,她抱著俞懷風從那逼仄之地沿著狹長的豁口滾到了一間開闊的密室。
外力難阻,俞懷風亦無法抑制,與上官那顏一起滾到了密室中央才停住,二人衣袂都捲到了一處。上官那顏頭暈眼花,躺在他身下不知天地。
俞懷風一手撐在地上,才避免壓到她。上官那顏被折騰得夠嗆,髮髻凌亂,眼眸不展。俞懷風一手將她抱起,抬袖擦去她臉上的塵土,喚道:“那顏!”
她緩緩睜開眼眸,眼神許久才聚到一處,抬手撫額,蹙眉道:“師父,我好暈!”
俞懷風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歇息,他則打量這間構造奇特只亮起一盞長明燈的密室。
太液池下地道連綿,結構龐雜,若沒有地圖,根本不可能完全掌握。
他閉目凝神,思索這裡可能的構造。
上官那顏頭暈了一陣,漸漸恢復過來,只覺骨頭要散架了,只能虛弱地扭過頭,見俞懷風閉目不言,便有氣無力道:“師父,你受傷了麼?”
俞懷風睜開眼,“我沒事,你怎樣?”
“我也沒事。”上官那顏虛弱不堪道。
俞懷風看她許久,嘆道:“害你受累了。”
“是我連累了師父。”她輕聲道,緩緩靠向他胸前,沉沉睡去。
俞懷風還想在室內四處走走,但見她依偎著他,便暫時放棄了尋找出口的打算。她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邊,襯得室內寧靜之極,這世界便似乎都遠離了,外間的帝王與宮廷都那麼遙遠。
她如此安心地入睡,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睡顏上。
皇宮之內有誰敢如此安心麼?是她對他的信任,還是她心中城府不夠?
這個少女自入仙韶院起,他便嘗試看透她,然而,時而覺得她一派天真,時而覺得她暗藏城府。將她收至身邊,相處的點點滴滴,他似乎有些看透。她自知在宮廷內不可無城府,但更多時候卻掩不住自身流露出的純真。
起初他只是旁觀她的種種,看她如何應對宮廷人與事。以她十六歲的年紀,故作成熟中還是透著稚氣,他便想教她更多。然而,時而他也會矛盾。到底該如何去教她?讓她心無旁騖學音律,還是讓她熟諳宮廷人事?
他尚未找到答案。
從何時起,他似乎不再是純粹旁觀,竟真拿她當弟子看了!
“師父。”上官那顏在夢裡喃喃:“師父是不是要我的血?”
俞懷風眼波忽然震動,目光又聚到她臉上。少女如雪的面容,天真中帶著隱忍,櫻唇微啟:“師父是因為觀音血,才收我為徒的吧?
“是。”他索性承認了,凝眸於她,“你可後悔捲入這場劫難?”
上官那顏緊閉著眼眸,於夢裡自顧自地言語:“師父,我要成為冠絕天下的樂師……”
俞懷風目光凝在虛空中,許久才應道:“我答應你,讓你登上宮廷最高處,你會取代為師。後世不會為我留名,卻會為你銘刻。”
他目中彷彿穿透滄海,望盡桑田。
浮生一場,再多的溢美於他也不過是一場揹負。
※ ※ ※
一覺醒來,上官那顏精神恢復了些,但在師父溫暖的懷裡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