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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那顏,不要看!”俞懷風喉中湧出腥甜液體,近乎懇求。

白紙黑字——為除情孽,各飲忘川,前塵盡忘,三載為期。

她淚如雨下,將紙撕毀,拋了滿天,笑看眾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阿顏!”望陌悲傷地喚她。

“那顏!”俞懷風心如刀割。

“住口!”上官那顏一聲怒喝,俯身咳出數口血水。望陌欲上前,她一聲斷喝:“站住!”無人敢上前,她膝蓋一軟,半跪於地,手撐地面,止不住嘔血。頸中冰冷的佩物撞擊下頜,她低低一笑,一把扯下,紅繩在脖間勒出一圈血痕。

她揚手將掌中檀珠狠狠砸到地上,“原來你們都是可以隨便奪取別人記憶的!玩弄我的人生,作為你們的遊戲,你們讓我喝什麼我就得喝什麼,你們讓我記住什麼我就得記住什麼,你們讓我忘記什麼我就得忘記什麼,是麼,殿下?是麼,師父?”

望陌只覺揪心的疼痛,什麼時候,這場賭局把自己給徹底賭進去了,賠了他賠不起的東西。

俞懷風瞧著地上碎裂的檀珠混著她嘔出的血跡,抬袖捂到自己嘴邊,瞬間便有紅色的物事染透了衣袖,直滴衣襟。

“那顏!”他撐著欄杆勉強站起,走了幾步,只得一手扶住紅漆廊柱,氣息初定便道,“當初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上官那顏轉頭看他,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數千弓箭手方才都奈何你不得,你是怎樣迫不得已啊?”

她的一言一語如玄冰利刺扎入心中,俞懷風渾身無力,身體全部重量倚向紅柱,他無法不解釋,“當時你若在我身邊,我絕不會……”

“我為什麼不在你身邊?”上官那顏唇邊的冷意在蔓延,心裡從未有過的怨憤在破繭而出,都是這些人在操縱她的人生,她只是一具傀儡一具木偶,記憶失去,無人告知她真相,惶然在宮中度過兩載,不知從何而來。沒有記憶沒有過往的人多麼可怕,彷彿一個剎那就可以消失,即便消失,也是無牽無掛如一粒微塵。“你是真的顧忌我,還是顧忌其它?”

終究,她是要追問的,無論是否持有記憶,這個問題總是躲不過去的。“顧忌你,也顧忌其它!”他回答。

幸好,她沒有高估自己的價值,聽到這樣的回答,也沒有太過失望。誰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有一定的厚重,在旁人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在宮中待得久了,明白了很多殘酷的現實。望陌為了江山,娶回鶻女王也不是不可能;子夜為了地位,誆騙她也是毫不猶豫;這個是她師父的人,也是為了什麼,不惜放棄她的記憶。能與望陌抗衡的,必然是為了江山社稷之類的吧?這些自然是比她來得重要。

“原來也是有其它顧慮的啊,難怪師父您會迫不得已呢!”上官那顏笑了許久,清涼的液體自胃裡湧出,帶著嘴裡的血絲,吐了出來。

俞懷風眼眸一黯,神色悽楚,離了廊柱的支撐,強自邁動步伐,到她身邊,見她將解藥吐了出來,心中難受異常,已不想再辯駁什麼,“你怎麼說都行,是我害你這般,你怨也好恨也罷,都是我罪有應得。”

“什麼罪?”上官那顏低笑一聲,“逆倫之罪麼?”

俞懷風身體一顫,眸光從她面上落下,緩緩閉目。

第78章 百念成灰

見他面色發白,容貌愀然,指尖發顫,上官那顏在獲得報復的快感後意外察覺自己心絃竟也跟著顫抖起來,竟會隨著他表情的波動而起伏。出太液池水時,那一身如羽白衣似乎從千層雪浪上踏入世間,而此時,白衣沐血,汙了清華,早已不再聖潔。

心中為什麼會一下下刺痛呢?她忍了這麼久,終於冤有頭債有主找到了報復的人了,自然不吝以惡毒的語言相激!

逆倫之罪,他為什麼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