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個顫抖的聲音喚道:“公子,你可回來了!”白玉堂轉頭,一個年近半百的忠厚老者領著幾個家人跑過來。
展昭疾步迎上去,叫了聲“忠伯!”伸手攔住他下跪的身形,攙起來仔細打量。展忠精神依舊,只鬢邊又添了些白髮,淚眼看著展昭。
展昭鼻中微酸,道:“忠伯,這兩年辛苦了!”展忠一向絮叨的嘴微顫,心裡千頭萬緒,什麼都想說,有不知道先說哪句,只反覆道:“公子可回來了,可回來了……”家僕紛紛見禮,展王氏舉袖擦擦眼角,推了展忠一把,怨道:“日念夜念,公子回來了又不會說話了,真是老糊塗!這是公子的好友吧,貴姓?”
白玉堂抱拳道:“大娘,我姓白。”展昭接過話把白玉堂身份介紹了。展忠夫婦不識江湖人,不知道錦毛鼠白玉堂的大名,但聽少爺言語中透著十分親近,又打量白玉堂十分的人才,耀眼如天上白日,也歡喜,熱絡地把人讓到屋裡。兩人洗僕僕風塵,坐下喝茶,展忠陪坐,開始絮叨兩年來的家務。展昭耐心聽著,白玉堂無聊,跟展昭說了一聲,到庭院中四處閒走。
用過午飯,提著香燭,展昭白玉堂出角門,穿竹徑朝後山走去。竹林青翠,林外塘水泛著漣漪,水面上一群鴨子戲水,塘灣裡浮著幾隻待洗的酒罈,隨波晃動。一條小徑彎彎,繞著塘沿,直通到山坡上寂寂一片墳塋。
展昭走到墓前停下,點燃香燭,跪倒在地,憶起四年前父母先後辭世的情形,宛然在目,忽然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垂首不語。
白玉堂見狀拍拍他肩,道:“你父母雖然離世,想也希望他們的愛子含笑來祭。”
展昭身形一顫,抬頭道:“玉堂說的是。父親,母親,你們臨走時擔心孩兒應付不了江湖險惡,今日好叫你們安心,這是白玉堂,孩兒的知己好友,有他攜手江湖,相伴官場,再無難事。”
白玉堂長揖道:“伯父伯母,展昭少說一句,我與他豈止是知己……”衣角被人一拽,隨即看到展昭瞪了一眼,白玉堂閉嘴,忽又挨著展昭跪下,雙目直視墓碑:“我白玉堂平生只跪天地君親師,今日為了展昭,心甘情願一跪。伯父伯母放心,我這輩子與他……福禍與共,生死相依!”
展昭心中一點悲傷煙消雲散,親密話聽了不知幾許,今日此語聽來心情甚是特別,卻無一絲惱怒,伸手拉起白玉堂,並立父母墓前,無語凝視。
不知何時,飄起了春雨,絹絲一般,又輕又細,盪漾在半空,瀰瀰漫漫的輕紗,披上了青山,聽不見淅淅的響聲,也感不到雨澆的淋漓,只輕柔的滋潤著大地和人心。
雨下了兩日,未曾停歇,展昭在展忠的絮絮依依聲中,伴著無形無聲的春雨,與白玉堂離開了常州,直奔陷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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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最大的太白酒樓前栓了兩匹馬,一匹棗紅,一匹銀澱,神駿得很,兩個剛下車的客人走近,繞著馬轉了一圈,連連稱讚。小二引二人登樓,入眼便瞧見南面緊臨窗的座頭有兩個俊雅青年把酒低語,藍衫白衣裹著修長挺拔的身軀,雖坐著也覺氣勢不凡。二人看一眼他們桌上長劍,就覺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