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都道雲從是個濫好人,也是個大傻子。被兩個無賴給訛上了。
雲從毫不為意,對趙坤元恭謹行禮,撩袍跪倒。
趙坤元這才笑道:“你先起來,半載不見,你道法小成,果真是難得的良才美質!”
又輕輕一扯將那黑矮漢子捆在樹上的麻繩,將他鬆開,將手指點道:“你這夯貨,莫不忘記你孃的叮囑?”
雲從再一細看,那人雖是黑矮,邋里邋遢,實則年歲不大,比自己還小上不少。
那醜漢原本做好受一場苦楚的準備,哪知接連來了兩人將自己救下,不知如何感激,只是低頭不語,過了一刻,想了想乃說道:“你說得對,我娘死前叮囑我,莫要輕易下山,受人陷害。山上野豬甚多,捉將過來,自然可以換些吃食。只是那先前的胖豬辱罵我娘,說我是個野種,我氣出不來,時常與他攪鬧,叫他破費銀錢。”
趙坤元呵呵一樂,對雲從道:“收拾一下,趕緊過來,帶上乾糧酒水,這便去他家中!”
雲從忙回到客店,將行李拿來,結算了飯錢,急忙跑來!也不知道趙坤元對那醜小孩說了什麼,正在開懷大笑。
見雲從趕了過來,趙坤元拉住那人,前頭便走。也不見他二人走路多麼急速,雲從緊趕慢趕,還是落下不少距離。
行了幾近五十里的山路,按著那人所示,見了一個石洞,這才停了下來。
進到洞內,倒還甚是寬大,除了中央一塊巨石,有六尺見方,四面端正,作為石床外,還有不少石塊,頗類座椅。趙坤元先命雲從取出吃食,讓那人飽餐一頓,自己只略微用了些雲從奉上的酒水。
周雲從這才問起那人的姓名來歷。
那人道:“我母親姓商,乳名風子,本是烏龍山中山村的人。我母親做閨女時,因為饑荒入山去採野菜,一去不歸,三年之後才回到家中,已然身懷六甲。鄉人見她不夫而孕,十分鄙夷,全不理她。等將我生下,便帶了在這荒嶺石洞安身。
我母親體弱,終究受苦不過,年前便死了。我盛殮好了屍首,尋著一個野獸洞窟,將屍身埋葬。因為聽母親說過,世人俱都為尊親守喪,乃日常住在洞窟旁,夜間還回此地睡覺。
一到沒有吃的,便下山強討,別人打我,我也不惱,就這麼過活!”
趙坤元聽了,不禁嘆息,他知道這商風子乃是熊精與人交合而生,天生力大無窮,能伏虎驅豹、手掠飛鳥,一塊上佳的修道璞玉。
雲從自幼便是一顆獨苗,沒有手足兄弟,見商風子雖樣貌醜陋,卻眼神清澈,談吐率真,不由心生親近,拉著他道:“你莫要悲傷,日後有我在,定不叫你受苦,把你當我親兄弟相待!”
商風子,大嘴一咧,似苦又笑,含糊道:“我今日定是母親在天之靈保佑了,叫我遇到二位恩人,將我解救。你便是我哥哥了!”
隨即他又一指趙坤元道:“你說是我爺爺,我卻連我爹爹是誰都不知曉,這是從哪說起呢?”
趙坤元一愣,不由拊掌大笑。他說自己是商風子的爺爺,可他確是熊精所生,那豈不是罵自己也是個老熊精嗎!
當即將手一擺,滿室金光輝映,金光散去,現出原本樣貌,乃是個身著月白道袍的黃冠道士。
陡生變故,將商風子嚇了一跳,琢磨不透,盯著趙坤元不住打量。
雲從忙拉著他跪倒:“這乃是咱們的祖師爺爺,快快拜見!”
商風子看出玄奧,福至心靈,學著雲從的樣子,一樣頂禮膜拜。
趙坤元命二人起身道:“我看你們俱是天生道骨,特意前來點化,收入我五臺門牆。我駕前弟子,玄都羽士林淵便是你們的師父!”
雲從已然見過林淵,忙稟告祖師。
趙坤元頷首示意,已然